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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那么做啦!”三和控诉道。“大虎说我拜错师了,我还不相信,怎知还真的拜错了!”

  “你在咕哝什么?大声点嘛!”实际上,罗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要他大声只不过是为了捉弄他。

  三和连哼两声,撇过失去,“你们两个一狼一狈!”

  “哟!说咱们兄弟狼狈为奸呢!阿弟啊,你这徒儿很不尊重长辈喔!”

  “是罗叔自个儿为老不尊。”三和反驳道。

  “我今年三十不到,哪够资格称老?不过我倒是不反对你尊敬我啦!罗安轻轻松松地挡了回去。

  第五衡见徒弟居下风,适时吩咐道:“三和,你去街角打两斤酒,买些下酒菜回来。”

  三和一听高兴地领旨出门买酒去,乐得逃过罗安的挪揄。

  “阿弟,”三和一离去,罗安即卸下玩世不恭的面具,正色道:“帮我救个孩子。”

  第五衡对于他的请求丝毫不觉得意外。

  “人呢?”不问任何理由原因,只要是他的请托,第五衡均无条件答应。

  “明天中午会到青石村。”

  “孩子怎么了?”

  “中了无极门的紫蝎粉。”

  “紫蝎粉?”第五衡脸上闪过一抹诧异。

  紫蝎原本产自云南、贵州一带。

  本身并无剧毒,当地傣族人见其色彩鲜艳,多用以祭祀神明祖灵。紫蝎虽无害,但它不惧百毒,且可聚毒于体中的特性,使得江湖上不少门派以毒物饲养紫蝎,及长再将之研磨成粉,做为暗算毒杀的利器。各个门派所喂养的毒物不一,造成紫蝎毒性的差异。不过他们既放以毒养紫蝎,必定会另行研制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门派中唯一的例外,就是位于山东、近年来才逐渐兴起的无极门。他们饲善紫蝎不用剧毒,而是喂以多种毒性不强,一旦混合即可致命却又无药可解的药草。无极门的紫蝎粉连亲自喂养紫蝎的门主都无法解毒,更何况是不知紫蝎所食何种药草的外人?

  “中毒多久?”

  “至今五天。”

  “孩子吐了没?”

  “还没。怎样,有什么不对?”

  “孩子若是开始呕吐,恐怕我也无能为力,除非……”说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了下来。

  “除非什么?”不确定的答案让罗安紧张地屏气凝神,因而忽略了第五衡苍白凝重的脸色。

  “没什么。”第五衡摇头,声音却因过度压抑而显得低哑,深埋的伤痛因触及过去的记忆而猛然袭上心头。

  除非是她……

  第二章

  是梦吧?他想。

  是梦才会让他再次回到远在长白山的转谷,回到一切都未改变的过去……

  那该是他十四岁时的秋末吧,谷里的雪季来得早,一入秋,天气便开始不稳定,偶尔来几个早到的暴风雪也不足为奇。

  一如降雪后的每一天,他无视顶上纷飞雪花,端着餐盘从厨房走了出来,直往她的木屋走去。由于他不准她在下雪的天气里踏出房门一步,因此他自然得负担起送三餐的责任。

  一踏进她屋里,那不寻常的冰冷阴暗立即吓住了他。

  “宁儿?”他摸黑寻到了桌子,将餐盘放置妥当后,赶紧点燃搁在桌上的油灯。

  豆大的火光燃亮了屋内绝大部分,让他得以瞧见薪火已熄的空火炉与那蟋曲在床上、覆盖在层层毛被下的小小身子。

  他一个箭步上前坐到床沿,小心掀开她盖住脑袋的被子。“宁儿……”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紧锁的眉心、紧抿的双唇教他心头一惊,毫不迟疑的,他一手贴上她被冷汗浸湿的额际,一手执起她手腕,遵照她所教导的,仔细地把着脉。

  感觉到他为地诊脉时因紧张而产生的震颤,“衡?”努力克制住腹背疼痛,她睁开了湿润的眸子望着他盈满担心的脸庞。“我好冷……”勉强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可说是她的极限了。

  “冷?我去把炉火生起来。”他扯过毛被盖好地,火速走到炉子前打火烧柴。

  她的屋子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寒冷!

  熟练地在炉子里点燃起熊熊烈火后,他踅回床边,轻拉开地紧抓的毛被,不加考虑的,他挤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搂地坐到他腿上,用日渐粗壮的双臂环往地,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好驱散教她难受的酷寒。

  虽说他的举动带来些许难受,她还是往他怀里偎去,汲取他的温暖。

  她身上的冰冷透过层层衣物传递到他胸腹,他随即将脚上的鹿皮靴脱下,抱着她往靠墙的床角移动,直到整个背部靠上覆有兽皮的本墙。在移动的过程里,他不忘细心护着怀里的小人儿,唯恐让她更不舒服。

  为她调整好窝在他怀中最舒适的姿势,他拉过一旁最厚重保暖的一张熊毛被,密密地裹住她犹自发颤的身躯。由她的脉像中,他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模她额头,也没有发烧的现象,为何她会冷成这样?

  “你哪儿不舒服?”他低头探问,却为她双颊倏地浮现的淡淡嫣红感到不解。“怎么啦?”

  随着他的问话,那扶突兀的红晕泛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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