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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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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 “这三位包括斩氏夫妇与他们较年幼的那个女儿。家中共有两千金,可惜长女因故未能习医,不过小女儿倒是尽得斩氏夫妇真传。”他卖关子似地咳了声,“很不凑巧的,我娘刚好就是那位没天分的长女,所以当二宝中毒时,才会束手无策地要罗兄你帮忙,好到四川找神医。” “那阿衡?” “阿衡是我姨母的儿子。不过由于他从小被过继给他大伯的关系,我姨母只有把一身家传绝学传给了宁儿,再由宁儿教给阿衡。因此严格来说,宁儿可是阿衡的师父,哪有师父比不过徒弟的?阿衡因为宁儿的关系不肯将二宝医好,因此倘若他真见死不救,我们还可以求宁儿帮忙。” “她会肯吗?”罗安怀疑。毕竟当初受害的不只阿衡一个人,照殷家人的说法,阿衡的姐姐也被他们整的相当凄惨。 “她会的。”殷六很有把握地说。“宁儿的个性跟阿衡是截然不同。她心肠软又不记恨,从她每个月都会替这儿的村民义诊的善行看来,罗兄应当不难知道宁儿是个怎样的女子。” “这倒也是。”罗安颔首。“只是这……” “怎么了?” 罗安来回看了他们两兄弟一眼。到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这事,等他找到了阿衡再说吧。 他已快没耐性了! 第五衡冷凝着一张俊脸,一瞬也不瞬地瞪视眼前兀自望着鱼肉发愁的小女人。 “衡?”带点恳求、带点撒娇地,第五宁抬起晶亮亮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前方这个酷似狱吏的男人。 一旁的阿恪边啃着香喷喷的兔肉,边偷眼偷瞧爹娘僵持近一刻钟的对峙。 有爹真好。他心满意足地想。 不像娘她们对他的过度保护,爹每次出谷打猎、捕鱼总会带着他,虽然前提也是不准他把小兽皮帽摘下来,不过比起之前只能跟娘去村子里玩。跟爹出谷设陷饼捉野兽可是有趣太多了呢!像他现在啃的这只兔子,就是他们今天一早用陷阱捕捉到的猎物。 “你再不动手,我可要动手了!”第五衡威胁道。 她好生为难地拧起柳眉,“可是……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啊!” 要一个九年不沾荤腥的人破戒吃鱼、肉,他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吃不下也得吃!”他不容她反抗地坚持着。 之前是他不在她身边,紫荆和菖蒲在拗不过她固执己见的情况下,才由得她高高兴兴地吃了八、九年的素。现下他回来了,就不可能放任她任性胡闹,拿自个儿身子开玩笑。 “我光闻那味道就觉恶心,哪还吃得下?”第五宁埋怨地嘟起嘴来,颇有他若再逼她,她就要吐给他看的赌气意味。 “你还敢抱怨?”他光火地骂道:“是谁三天两头体虚风寒,又不肯吃药进补的?嫌肉腥、嫌药苦?你这是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吗?” 他教训得虽凶,但不难听出他字句背后蕴藏的不舍与心疼。 听菖蒲说,宁儿之所以茹素,全是因为被当年生阿恪时,那随着分娩而来的满床血给吓坏的。紫荆还说,由于她在妊娠初期没有把身子调善妥当,不但导致孩子的营养不良,连带也拖累她坐月子时的身体状况。她们说得轻松,可他却听得沉重。 都是他的错。他无法不自责地想。要不是他不明就里地离开她,她怎会因伤心而弄坏了身子?又怎会独自一个人面对生产时的痛苦? 心底的歉疚一起,第五衡原本强硬的语气不禁软化了下来。“再怎么说,你好歹也吃一点吧?” “可是……”她还是很犹豫。 阿恪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娘,这鱼没腥味的。”说着他放下手上的兔腿,拿起筷子夹了口鱼人嘴,“爹把鱼烤得很香呢!” 第五宁皱了皱眉,眼前那两双殷殷期盼的眼看得她好心虚,仿佛她要是再不听话试试看,就是辜负了他们父子似的。 她挣扎了一会儿,“先说好,我只吃一口喔!”她大声地强调。 第五衡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无奈地点头,“就一口,可是不准你吐出来。” 她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我不要了!” 他脸一板,转头吩咐道,“阿恪,你到干娘那边吃饭去。” 阿恪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不可以!”第五宁连忙阻止,“阿恪,你别听他话!” 不像阿恪才刚认识他几天,她与衡朝夕相处五年多,怎会不知道他支开孩子存的是什么心? “阿恪,你若是乖乖听爹的话,明天爹就带你到谷外捉狐狸。”第五衡利诱道。 “真的?”阿恪兴奋地大叫。 第五宁眼看儿子即将倒戈,赶忙跟着笼络道:“娘准你三天不背医书。” 阿恪眼睛一亮,“三天?” “宁儿!”第五衡极不赞同地沉声警告,“我们不是早说好的?” 重逢后的这几天来,他们在逐一理清、对质当年所经历过的诸多盲点的同时,也在试着重新适应分别九年后的对方。毕竟九年的时光加上迥异的生活环境,他们之间有大多的差异需要妥协沟通。而在沟通的过程里难免有摩擦,可碍于孩子在场的关系,他们即使再生气也都只能动口不动手。因此每当他们有了争执,而对方主动试图支开孩子时,那就代表了他或她不想用理性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既然不用理性方式,那么对于个子小人家整整一个头、大腿不及人家臂膀粗的第五宁自然就很吃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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