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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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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自己早把那些莫须有的命理之言统统抛开了,最近又怎么了?整天想着这些。 她命里带着大凶,出世就克死了娘,十八岁前野必克死爹爹,和她亲近之人,都免不了血光之灾。 是吗?真的吗?娘是难产走的,姊姊们都说不干她的事,只是……她忽然想到,吉人年前生了一个男孩,临盆时也遭遇难产,差点儿命丧黄泉;吉蒂出嫁后,某天在自家院子里遭受刺客袭击,若非姊夫营救得快,二姊早就沉尸湖底;还有爹爹和腾龙寨的恩怨呢? 怎么她身边的每个人,统统都经历过生死关?未免也太巧了吧。最好就是出家去,远离红尘省得害人。 身子凉凉的,吉祥突然打哆嗦,搓搓手臂,再搓搓手心手背,她十根指头都冻僵了。连着几天夜里都睡不好,她索性不睡了,披着风衣倚窗赏月。 没料到月色轻盈,也能把人冰冻。 万籁俱寂中,前院忽然响起呼喝声,吉祥一惊,连忙拉着披风赶出去。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紧张万分的飞奔而至,屋外却是夔山独自在那儿练拳。确定是他,吉祥总算吁了口气。这么晚了,他不累吗? 好奇得凝眸迎睇,夔山那巨硕的身形,在深夜里远远瞧着,简直像头凶恶的猛虎——重拳如电,翻掌破风,鹰扬虎步,一脚便踏得尘土兴扬,满地震动。 吉祥不禁屏住气息,看得目不转睛,心头怦怦怦地跳动着,有一丝胆小羞怯,又有一些些兴奋雀跃,血脉为之沸腾。 夔山仿佛没注意她,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周遭的变化?他只是没理会她,一向带笑的唇角正紧抿着,专注的眼神,宛如野狼的星眸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他忽然一个纵身落在她眼前,吓得她惊喘一声,稍稍后退。 “干什么看我?好看吗?”他凝视她,眼里带着笑意,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温柔神色。 “啊?”吉祥迎上他的眼神,蓦然红了脸,还不及反应,夔山却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跟我来。” “去哪儿?”她有些心慌,低头瞪着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幸好夔山很快就放开她,走下台阶,转身按下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接着从地板抓起一缸酒坛,扯开封口,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大口痛饮。 吉祥着迷注视着她,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他和她所有认识的男子都不同,她大姊夫盛渊,生得英俊挺拔而精明内敛;二姊夫兰檄,仿佛阴柔忧郁却城府似海,这两位在她眼里都是极为出色男子,却没有人像他这样——开口如掀天狮子,闭口如立地金刚,尽管时常咧着嘴笑嘻嘻的,举手投足间,还是有股莫名吓人的气势。 瞧他,金刚饮酒,哪里秀气了! “要不要来一口,暖暖身子?”夔山把酒坛子送到她眼前,笑吟吟的随口问。好,她也不能教人小看了。 吉祥果真双手接过,眼角瞥见夔山讶异的扬起眉毛,笑了笑,如他一般,高举酒坛,爽快地仰头畅饮。 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真是前所未有的冰凉痛快。 “挺能喝的嘛,拿来。”夔山哈哈一笑,从她手里抢回酒坛子,狠狠地喝一大口,又问她,“还要吗?” “要。”她当真把酒抢了回来,仰头再喝。 “你……”夔山迷惑地看着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想阻止叫她别喝了,张开嘴,喉咙却像梗着什么,害他老半天说不出话。“够了,别喝了。” 他看不过去,终於还是出手将酒坛子夺下。 吉祥却盈盈笑了起来,柔声道:“我酒量并不差,放心吧,我没喝醉。” 是嘛,原来她还有这一面。 夔山不敢置信的瞪她一眼,“这酒不比一般,后劲很强的。”算他怕了她,酒坛子还是收起来吧。 吉祥咯咯直笑。 “是吗?”其实她什么酒都喝,从不怕后劲儿强不强。她喜欢酒,尤其喜欢酒后微醺的昏沉,整个人轻飘飘的,什么烦恼都忘了。夔山蹙着眉,忍不住伸手轻触她泛起红晕的双颊。 “我瞧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解地深深瞅着她。年级轻轻,芳华正盛的她,何事如此愁苦呢? 心事重重?她有吗? 吉祥摸摸自个儿的脸。是啊,近来好象不常笑了。 其实,噢……其实她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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