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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她很快乐,家境富裕,生活悠闲,家里除了爹爹之外,她尚有两位姊姊,长姊名唤吉人,温柔美貌又有威仪,她们母亲早逝,吉人亦母亦姊的身兼两职,很懂得照顾妹妹;二姊叫做吉蒂,长得英气勃勃,成天舞刀弄枪的,喊她二哥还差不多,谁要欺负她,吉蒂一定为她出头。

  从前她们三个总是嘻嘻闹闹的,感情不知道有多好。

  不知不觉,姊姊们一个个嫁人,惠家就渐渐冷清了,过往的欢乐彷佛烟消云散,再不复以往。

  姊妹里只有她,注定孤独终老——

  自从接到他的信,她明明已经完全死心了呀!

  她早就拿定好主意,要继承爹爹的事业,照顾爹爹到老。

  她怎么还会有心事?怎么会有呢?

  夔山往前跨进一步,伸手稳住她肩头。

  还敢夸口说什么酒量好,瞧她身子摇摇晃晃,眼睛迷迷茫茫,醉态嫣然地垂着脸,他还真怕她摔着了。

  “我错了,不该让你喝酒,你撑着点儿,我这就扶你回去休息。”

  “不要!”吉祥双手抓住他的掌心,摊开来,热脸抵在上头轻叹。她还不想回去,不想睡。

  夔山怔忡地注视注视她的举动。

  掌心里,她的脸软绵绵、热热烫烫的。

  他的心脏仿佛也被烫着了,热血窜过全身,眼睛瞬也不瞬盯住她娇美的醉颜。

  他想要她!

  汹涌的情欲忽至,拇指徐徐擦过她的唇,感觉柔软而温热。她偏头轻叹,使他眸光更炽,指腹来回摩挲她的下唇,再往前一步,热烈地俯身凝视。她竟然没有推拒。

  是嘴糊涂了,没留意自己被占了便宜,还是她也……

  他就站在她跟前,她仰起嫣红的脸庞,醉眼迷离,嘴唇只到他腰间的高度,一张一张的,害他也醉了。

  忍不住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仔细描摹她在月色下羞涩的丽颜,细致的眉眼,柔滑的颈间……

  想起她不着寸缕的模样,凝肌胜雪,没有半点瑕疵,他不禁低低倒抽一口气,想要她,想要她……欲望排山倒海而来。

  “这些年,你辛苦了。”吉祥低柔的嗓音宛如天籁。

  夔山朝她逐渐低下头,耳朵酥酥麻麻的,她的话迥荡在耳边,他却听不懂也听不进去,眼中只见她芬芳的唇瓣开了又阖,阖了又开。

  “我年年寄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你一定感到很困扰吧?”那声音带着歉意,夔山勉强听了一点点,随即昏沉沉的摇头。

  他想吻她,想亲口尝尝那片粉唇的滋味。

  “不,一点也不会。”柔声安抚后,他拇指撬开她齿缝,微微碰到她的舌。黑眸蕴着火,低喘。

  吉祥却忽然拉下他的手,垂着脸,将他十指紧扣在手心。

  怎么了?是他太急躁了吗?

  夔山努力压抑奔腾的情绪,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孰料吉祥再度抬起脸,眼眶却是湿润的。

  她哭了!为什么哭?看她眼泪一颗颗滑落,他不禁茫然。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其实你一点儿也不想娶我。

  她错了,都是他自己不好,是她畏惧流言,怕没人敢要她,所以知道有个未婚夫,以为牢牢抓着他,倚赖他就好,怎么却忘了,她根本不认识他,也不懂他的心意。他母亲多盼望这门亲事,天天念着、记挂着,都是她年年送来那些物品,才害他如此为难。

  他长她十岁,二十有七仍未娶,她定是耽误他很多年了。

  吉祥哭得梨花带雨。她落的泪,非但没有浇熄他的欲望,反而更教他心痒难耐。

  唉……夔山自嘲地笑了笑。

  乘人之危非君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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