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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小玩笑?你称这叫小玩笑?”他的心脏差点被她骇停,她居然还大言不惭?

  隐忍的怒炽,从洁白整齐的贝齿间挤出。“我警告你,最好没有下次。”

  “有下次又怎样?男子汉大丈夫,你何必输不起?”他的威吓令她只想赶快逃离他。她娇斥:“你放不放?!”

  “你听到了没?”水昊接续前言,与她各说各话。

  “没有,没有!”贺洛芯倔拗地回吼他,在挣扎不掉的困局下,她倏然发狠,咬住他扣著她的钢臂。

  慌杳间,她紧阖双眼,不敢面对她接下来的命运。

  她甚至已有心理准备,会被他一巴掌掴毙,或让他的大脚践平。

  怦怦,怦怦……时光随著她狂奔的心跳流逝,耳鼓敲撞著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该来的惩治始终未至,在等待过程中所累积的畏惧,几乎教她想自我了结。

  贺洛芯决定不再退缩,勇敢地抬眸睇他。

  “哗!”视线才上扬,便险些被中途扫到的寒风给击溃。

  她猜他这样冷冷地瞪著她,应该很久了,丢人的是,她觉得牙根都快断了,他反似连眉头都没皱过。

  “呃……”再这么僵持下去好像也没啥意义,她瞅著他,以每秒零点零零一厘米的速度,慢慢张开她的牙关。

  “嗯。”水昊漠然吭一声,仿佛是在赞同她的自爱行为,又仿彿仅是随口。

  “嘎?”咬人的比被咬的还紧张,贺洛芯宛如惊弓之鸟,尤其在她瞄到他臂上那圈明显、且泛著丝丝血痕的齿印,愧疚坑隍之色油然而生。

  圣母呀,她已二十多岁了,又不是甫满二岁的孩童,怎会野蛮地把他咬破皮?

  她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为何每次在他面前,她的情绪总是失控?

  “呜……”嘴里有股腥气,大概是他的血味,她却不敢吐掉。

  “你。”不疾不徐的低嗓,通过他男性表征的喉结。

  “啊?”由他平稳的语气和神情,贺洛芯实在探不出任何讯息,只得乖乖静候他的从轻发落。

  “过来。”水昊没有给她考虑的机会,便扳住她的下巴,强制执行他的命令。

  “我……”贺洛芯才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权利,热煦的双唇已然覆了上来。

  这一次,他吻得很深,先前的那一段火花,和她以往有过的吻,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儿科。

  她没有抗拒,也来不及逃避。

  他独特的阳刚烈焰,挟著谴责的寓意,长驱直入她的幽兰深地,那席卷天下狂澜的魄势,冲净了她口腔内原有的腥味;他的唾液,混著他的血液,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悸动,欲念赤裸裸地被他搬到始面。

  原来,她以前和男孩交往,始终无法长久又提不起劲儿来,就是因为她一直缺乏这么一点点的“感觉”。她亦是到今天才晓得,她也可以这么热情地回应一个异性,她甚至不在乎她的进一步要求。

  但是水昊没有。

  不顾她的依恋,他缓缓拉出两人的间隙,温暖的大手仍托著她巧琢的下颔,精练的豹眸仍胶著在她恍惚的杏眼,烫人的拇指仍恣情抚著她被吻肿的红唇。

  “记住我的话。”水昊又啄了她一度。“没有下一次。”

  轻轻拍拍她的桃腮,他转身踱到本来睡的位置,然后没事似地躺平。

  贺洛芯颓然瘫坐了下来,澎湃的心潮却如长江大水,久久不能平复。

  * * *

  好险!水昊暗忖。

  他很清楚腹内正在轰轰欲动的热浪是什么,假使刚刚不是他逃得快,他几乎要让贺洛芯那双幽邃的星眸吸进去,然后坠入万劫不复的欲海中……真……是达赖喇嘛圈圈又叉,亏他有脸装酷,结果他险些“出槌”,只差那么一咪咪就滑倒在她的床下,他、他、他也太逊了吧?不过是靠她近一点嘛,怎就……水昊呀水昊,你又不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干么贺尔蒙反应得俨如性饥渴?水昊在心中不解地唠叨。

  好吧,就算他看过她的裸体好几次,但那全是迫不得已呀!况且他不是面对她背上的伤做医疗,再不就是被她追杀谩骂得很惨,故而纵然有瞄到“重点”,也毫无任何美感可言嘛。

  没错啦,他们之前是有一次较“正式”的“接触”,不过他的下场还不是一样地衰?他挨的那一耳光,重得足以击晕一头熊,痛得能叫普天下的男士落荒而逃,如此这般的刁顽女子,要是真娶回家还得了?怕不每日上演全武行,天天要去医院挂急诊?

  嘎--娶?!水昊眼皮跟著一跳。

  好、好、好吓人唷,他怎会想到这么惊悚的字眼?难道说,他的潜意识里,有那种……那种……惊悚的念头?

  NO,NO,NO。他又不是不要命,嫌生活过得太轻松,当初他就是不愿受教条的束缚,才抛弃一切,包括接掌水家的医院和企业。

  而且独自一人多舒服呀,他一个人饱就等于全家饱,根本不需像现在这般辛苦,每天为她弄三餐,动不动又要帮她做这做那,没事皮还要绷紧一些……“哇铐,缺点还真越想越多哩。”算一算,还是当闲云野鹤好。

  但是……何以他仍对她存著非分之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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