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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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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就差没流出来的柜台小妹,当下收起笑容,扭着拧着嫉妒瞪她。 “喏……”曾杏芙怯怯地退了一步。 最怕遇到这样的眼光了,宛如要把她生吞活噬般,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文文静静,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原因。 “算你欠我一次,反正……”季博阳一把揽住她的腰,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在给她勇气。“以后多的是机会。”他簇拥着她远离柜台小妹的恶势力范围,拜拜手,他如一阵轻风地告辞。 “以后?”他的意思是说他俩还会见面啰? 可是她连他是谁都不晓得,而他却知道她这堂有课? “喂……”曾杏芙想叫住他,他却风一般吹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堂课曾杏芙是迟到了。 这实在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她老是这样低着头走路,但她真的没有勇气去迎接那么多赤裸裸的注视,恍若她是赤裸裸的;亦或许,是她不知该如何回报那些人的爱慕,只好选择逃避的方式。 然而,她的退缩反而越发引起话题-- 异性把她捧为“遇水即化”的林黛玉,人人争相竞试欲做她的贾宝玉,仅为窥伺她所散逸的神秘美感;至于同性却恨她入骨,巴不得翌日便能接获她的讣闻,免得她挡在前头,相形降低了她们的行情。 面对这种天壤之别的对待,曾杏芙好无奈,只有采取更封闭的态度来保护自己。 闲暇时分,同学纷纷聚在教室里联络感情,或讨论假日的结伙郊游,她则躲进校园内的灌木丛,准备下一堂的课业;没课了,她便窝在校门口附近最不醒目的角落,等待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回去。 小学如此,中学如此,到了大学尤其如此。 所以甭提什么知心了,她连普通话家常的朋友也没半位。 “曾……曾……曾……”突地闪出来的大男生,纵使偷偷练习了N百遍,喊了半天仍定夺不了该直呼她的芳名,还是称她一声同学。 “嗯?”曾杏芙仰着头。 “我……是王国栋。”大男生腼腆地自我介绍。 “嗯。”曾杏芙感到好笑。 虽然她上了课才到,一下课就走,没参加社团,亦没参加过班上举行的一切活动,但还不至于不认识同班三年,每次都故意坐到她旁边听课的同学。他是班上的干部和现任的系学会会长,经常在讲台上活跃,锋头很健,好像也满受学校女生的欢迎。 “那个……”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开场白,人家却用一个字就划了句点,王国栋暗骂自己窝囊。平常不是挺能言善道的吗? “嗯?”那个是哪个?曾杏芙眨着莹眸。难道是班上要交班费?还是他上回提到的毕业纪念册的事? “唉……呃……啊……这个……”王国栋突地弯下腰杆九十度,再伸直两手奉出他的爱恋。“请你收下!” 虎赫赫的话调大有壮士断腕之决心。 “这是什么?”曾杏芙没有抬臂去接,被他挡住的日照,恰巧在她灵秀的夸容留下一块阴影。 正巧有几个学弟学妹经过,王国栋一急,忍不住强行把情书塞给她。 “你看了就晓得。”紧张加上大热天,蒸出他体内大量的水分,棉质的T恤已然沾尽汗渍。 “对不起,我不收。”曾杏芙比他还尴尬地垂下玉颈,把信递还给她。 早要料到又是这么一码事,先前她就逃之夭夭,才不会傻呼呼地留下来接他的情书。 “你看完再说吧。”好歹他也是学校的大众情人,这甫出马就惨遭滑铁卢,那他日后的脸要往哪儿搁呀? 王国栋不死心,把信放在她书上便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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