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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他盼这刻盼了二十六年,此时竟然没心喜之情,只有失落、复杂的情绪显现在脸庞上。

  他看着院内几名为人母亲的女人忙碌穿梭在院童之间,一会儿为他们打理饭菜、一会儿帮忙喂食还不会自己进食的孩子。

  心里满是嫉妒,他心想为何他没机会让她如此对待呢?

  他怨、他恨,为何这些孩童能这般幸福遇上她?而他偏偏遇上坏心眼的老师。

  慕穗神父过世前将他交付于布里司托附近的孤儿院。

  孤儿院内的师长对院童采军事化管理,只要是不乖、表现不佳的院童,隔天便会被罚一整日没饭吃,还得清扫院内里里外外;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仍得照常打扫。因此衣衫褴楼、赤足走在冰凉雪地上的院童经常被冻到没知觉。

  邵桓禹的黄肌肤、外貌和同伴差异甚大,自然成为大家欺负与排斥的对象;而他愈是反击,愈是没饭吃、没书渎,更没有朋友,所以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只能看着其他孩子们读书、玩耍,因此心境变得越来越孤独;非人的悲惨生活令他不自觉地为自己的肤色感到耻辱,自卑不已。

  委屈、愤怒与羞辱的复杂情绪让他悲从中来,在某次痛哭过后,他深深期许自己,长大后要挣很多钱、要让所有人瞧得起。

  隐忍至十二岁、被迫离开孤儿院,他进入尼克烟草工厂工作,每天从早上六点不停地工作到晚间八时,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十七岁时遇上尼克先生.才改变了他坎坷的命运。

  尼克先生给邵桓禹就学的机会,而且百分之百信任他,让他的创意有了发挥空间,顺利升迁至目前的职位。

  回忆令邵桓禹深锁眉头,难受得吐口气。

  “桓禹,你还好吗?”项乔昀内心有化不开的愁绪。

  从早他就不太对劲,午餐吃不到两口便说吃不下,之后还一直呆坐在角落,失神地看着曾妈妈与孩童们的一举一动,变得非常沉默,什么话也不说,更别说她问的问题他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我没事。”他口中虽说没事,香烟却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甚至拆了一包新的继续抽。

  她善体人意地不再追问,但仍忧心不已。

  车内静默的气氛让项乔昀耳边的徐徐风声变得诡异,也教她冷得直打哆嗦,整个人蜷缩倚在车门;她无奈来时太匆忙,把外套留在他的办公室内。

  她瑟缩一下身子,感到头晕、全身发冷、眼皮沉重;身体不适的她顿时失去意识,昏睡了过去。

  “乔,到了。”邵桓禹柔声说。

  项乔昀不为所动地蜷缩身子靠着车门,睡得很沉,脸蛋红通通的像个婴孩,全然不闻他的呼叫声。

  他忍不住扯扯嘴角笑开,摇着她手臂,“乔,醒……怎么这么烫!?

  抚过她的手臂,他蹙紧浓眉,再碰碰她的额头,确定她发烧了,他才急忙为她盖上外套搓揉她冰凉的双手。

  “乔,醒醒,我们到了。”就怕她这一睡会失温,他不停地喊着。

  项乔昀挪动身子,微睁开眼喃喃自语:“我想睡。”她随即又昏沉沉睡去。

  “先别睡,我们这就去医院。“他着急地发动车子,驶向邻近的诊所。

  挂了号也打了退烧针,项乔昀的状况未见好转.略嫌单薄的身子依旧滚烫得吓人。

  “乔,你住哪儿?我载你回去。”他满脸愁容。

  项乔昀仍呈现昏睡状态。

  送她回家.让她单独一人在家发着烧……他不放心!

  邵桓禹放弃询问,决定带她回自己的住处。

  银色跑车驶人大楼车库。

  甫停好车,邵桓禹迅速抱她回房;放下她,他以暖被覆盖她,并匆忙地倒杯温水给她。

  “乔,喝点水。”

  “嗯。”迷迷糊糊的她听话地张开嘴,却不知将水咽人口中而吐出来。

  试了多次她仍投饮下水,邵桓禹索性用嘴含着一口温水,将她纳入怀中,封住她略微干涸的唇,将温水缓缓注入她唇中,待她咽下后才移开自己的唇;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水杯内的温水被她饮尽。

  依在他身上的项乔昀感到暖和,忍不住直往他的胸膛钻,贪婪地倚在他温暖的胸口。

  见她那副病恹恹的模样,邵桓禹不忍拒绝她,就这么让她抱着沉沉睡去。

  项乔昀是他第一位带回家过夜的女子.而且还是没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人。

  项乔昀微感不适地睁开星眸,见四周陌生的景象疑惑地缓缓起身,走出房间。

  这栋屋子运用了挑高的设计,形成特殊的楼中楼格局,并营造出多层次感;白净的石砖和挑高的原木屋顶相互搭配,更让整个空间显得明亮、简洁。

  另外,一大面的落地玻璃窗提供良好的视野,让人可将日夜晨昏的美景尽收眼底;而壁炉的存在不仅扫去冬天刺骨的寒意,铺在地上的黑白色拼花石块更令人眼睛为之一亮。

  简单又不失品味的陈设和布置让人看后得轻松自在。

  厨房传来的阵阵香味吸引她走近。

  听见寒寒宰串的脚步声,邵桓禹也走出厨房,见她恢复生气,这才稍稍放宽心。“醒来啦?”

  项乔昀点点头,羞怯地勾动嘴角,“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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