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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８１年批判《苦恋》的前前后后 张光年日记选
作者：张光年
各组汇报后讨论结果：1．座谈会延长两天，八日下午散会。2．大会发言不搞，继续小组讨论。3．八日下午大会请仲勋、乔木、周扬讲讲。
晚从电视看《月亮湾的笑声》，好，得到休息。
8月7日 星期五 多云 (立秋)
回京四天，接连阴雨，天气转凉了。昨今天去中南海开会，就穿上了长袖衬衣和外上衣，酷暑过去了。
上午小组会，我先发言40分钟，大意是听了各省市主管宣传工作同志们发言，感到同我们一样珍惜文艺局面，力避简单粗暴，这一点要负责地向作协同志和作家转达。今后注意互相通气。当然也有姚雪垠所说的那种情况，也值得注意，省市同志也不要以为我们多袒护有毛病的作家。接着介绍了白桦诗《春潮在望》给奖情况，说明这是做的对的，就此驳斥了黄钢：究竟是我们的软弱为敌人利用，还是你们粗暴批评引起轩然大波，使他人有隙可乘?还就李何林、黄钢提出的“小集团、小宗派”，建议他们有根有据地向中央、中宣部提出报告，现在这样是不严肃的，影响安定团结。对此李何林、黄钢有所辩解，没有内容。艾青发言，证明三月间周扬讲了要批《苦恋》，驳了黄钢的指责。李庚发言，软弱芜杂，快吃饭了，陈其五趁机打断他，指责他不该就解放军报文章“方式方法等次要问题”纠缠不休。陈沂宣布散会。
下午三时，参加怀仁堂大会。听了刘导生、陈沂、姚雪垠、武汉军区文化部长及青年报钟沛璋五人发言。会上见到欧阳山、陈残云、艾青等同志，很疲劳。
晚从电视看抚顺话剧《战犯》，还好。
8月8日 星期六 晴 (处暑)
连日睡眠不足，强自撑持，今天腰背酸疼，上午的会不去了。躺在床上休息，起来翻阅简报及报刊。听说上午大会是周扬、夏衍发言，没听到。
下午去怀仁堂，听乔木同志作总结讲话，很好，很有说服力，惜后段为写作题材划禁区(十年、十七年左的错误)，说再写下去，就会走向反面，讲的过当了。他讲了一个半小时。
晚七时半，欧阳山应邀来谈。我和子奇谈了些情况，他认为创作受到挫折是不可免的。夜十一时散去，可惜残云未通知到。
8月12日 星期三 晴 (夜雨)
上午唐因、唐达成应邀来谈，讨论二人起草的批《苦恋》修改方案，都同意荒煤提出的着重分析他的资产阶级“人权”思想，十天交出新稿。
唐因留下一件给党组的报告，鉴于中宣部长讲他是“右派骨干”，要“调整”，影响工作，要求调动他的工作。
下午翻阅报刊。晚从电视看影片《梅花巾》。
8月14日 星期五 晴 (夜雨)
上午党组扩大会，就反右反左问题展开民主讨论。张僖从中南海来电话，说习仲勋同志邀我十一时去勤政殿谈谈。我去时，周扬同志已去。习出示乔木今日离京前写给他的信，为保证文联座谈会开好，建议他邀集周、夏、陈、林和我等几个同志谈谈。座谈会上一定都按照邓、胡讲话精神，只进行自我批评，不批评(也不转弯抹角批评)别人，求得平息与团结。习谈了些有关情况，说这回一定要跟邓、胡保持一致。他已托善琨找华楠、白羽谈了，商定明天上午邀上述几位，加上巍峙、赵寻等来勤政殿开会。
8月15日 星期六 阴 夜大雨
上午去中南海勤政殿参加习仲勋同志召集的座谈会。周扬、朱穆之、赵守一、华楠、刘白羽，陈荒煤、赵寻等出席。习恳切地要求开好文化部、文联具名召开的座谈会，发个好消息。习介绍了乔木同志信上希望的，彼此多作自我批评，就座谈会开法及准备工作交换了意见。预计下星期三、四开会，周点名要我和荒煤在下周会上发言。
下午开党组扩大会，讨论二唐起草的批《苦恋》文稿，陈企霞、秦兆阳、葛洛等都发表了很好的修改意见。希望一周间改出新稿，篇幅要压缩。
……
8月17日 星期一 晴
上午翻阅了《人民文学》四月号蒋巍的报告文学《大洋的此岸和彼岸》，整个故事似乎在和《苦恋》唱反调，结尾处不指名地批判了“祖国爱你吗”的错误观点，惜艺术性差点。
…… ……
午觉未睡着。下午去沙滩参加党组书记处联席(扩大)会，我讲了即将召开文联座谈会的重要意义及中央对这次会议和发言的要求，介绍了习仲勋同志谈话的大意。艾青发言，指斥白桦是持不同政见者，是骗子。陈企霞不同意这样讲，反驳时情绪激动。袁鹰、戈扬、刘宾雁等有简短发言。大家开会太疲劳，要求明天休会，同意了。
散会时，为《文艺报》拟发作协党组扩大会报导，同刘锡诚、束沛德交换了意见。
8月18日 星期二 晴
会开太多了，紧锣密鼓地大半个月，强为支撑。今天休息，翻阅上半年日记，回忆一些事情，消耗了大半年生命力，究竟于工作有什么补益???
上午唐因来。唐达成文章改不下去，求助于唐因。我帮助清理了五段文字的逻辑关系，劝勿太着急。
…… ……
8月20日 星期四 晴
上午八时半人民大会堂浙江厅。文化部、文联座谈会上，周巍峙主持下，周扬、刘白羽、我和艾青发了言。白羽念稿子，内容多抄录文件，也说了要反“指导思想上左的残余”，军报文章要“接受教训”。我发言一小时，肯定了白羽的发言内容与气氛，检查了自己，强调两条路线斗争，提议搞“新八条”。
下午阅改了束沛德为《文艺报》写的作协党组扩大会议报导及《文艺报》为补正上期白烨文章的编者按语。
8月22日 星期六晴
上午去人民大会堂开座谈会。阮章竞又谈讲了半小时。陈荒煤讲了电影界一些人吹捧《苦恋》，谈了文艺界团结问题，表示赞成我“新八条”的倡议。吴作人讲美术工作，与座谈会主题无涉。魏巍分析害怕展开批评的思想根源，似乎我们这些人都不理解社会主义社会还有阶级斗争；不了解批评《苦恋》无损于文艺界安定团结与二百方针的贯彻。好人脱离群众，可以讲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未了还为黄钢辩护。听了今天的会，增强了我要辞职的念头。
8月24日 星期一 晴
上午去人民大会堂继续参加座谈会。林默涵长篇大论，决不自我批评，只批《文艺报》，捧黄钢。曹禺发言激昂慷慨，是表态性的。金山发言，赞扬了我的自我批评精神，“可惜别人没能这样做”。林彬对影协工作及刊物，进行了自我批评。我的发言稿交出了。
下午处理了一篇文稿，为此给唐因写信一页。
看了二唐改出的批《苦恋》稿，越改越乱，为此打电话给张僖，他同意找地方集中几个人努力完成。
晚从电视看话剧《北上》。
8月25日 星期二 晴
上午参加文化部、文联座谈会第五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