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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８１年批判《苦恋》的前前后后 张光年日记选
作者：张光年
听了魏传统、苏一平、王蒙、张水华的发言。主持今天会议的林默涵念了王任重的一封信，有自我批评的话，大会发言至此告一段落。周扬病了，今天未能与会，改日由哪位负责同志讲话，另行通知，消息今天不能发了。
下午唐因、唐达成应邀来谈。我谈了开会观感及批《苦恋》文修改意见。总务科已为他们租了中直招待所房间，他俩加上钟艺兵明天搬去，集中精力改文。
新华社对外部芮宛如等二人为发外稿要参阅二唐文稿，我请她们在另一房间参阅。
晚八时偕阿蕙去复兴门外孔罗荪新居访问。罗荪精神还好，正在服中药，九时半回家。
8月27日 星期四 晴
上午去厂桥中直招待所同唐因、唐达成谈批《苦恋》文修改意见，事前同荒煤通电话，他同意将此文拆为两篇，上篇是政论性的，下篇是谈创作方法。
上午还同露菲、小王通电话，得知周扬发病，住院，见好。
下午偕朱子奇访丁玲，她同陈明29日访美，为下月可能开主席团会、改组书记处、成立顾问会，征得她同意。9月3日 星期四 阴
上下午集中精力修改《文艺报》批《苦恋》文章，仔细修改了第一部分，从中删去700字，反复考虑了第二段修改方案。晚饭后唐因、唐达成应邀来，交换了意见，他们认为第一段改后较前精练了。
9月4日 星期五晴
上午比较顺利地修改了第二三部分，剩下最后部分。原以为下午改好，可以当晚送周定稿的，不意下午贺敬之来，谈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心绪受到干扰。打电话给二唐，邀他俩晚上来谈修改意见，想让他们突击改出来，三次未能打通。
9月5日 星期六 晴
上午邀了二唐来。建议他们删去第四部分，而将初稿第五部分的第四段稍加改动作为第四稿的结束部分，他俩同意了，当场动用剪刀、胶水解决问题。中午露菲派文联通讯员取去送周扬同志。
露菲还托人送来她新出版的长篇小说《米河流向远方》，下午我在电话中向她致谢。她说：她对批《苦恋》本来想不通，中午看了文章，“说服了我”。
下午张僖、葛洛来。我向他们谈了帮助《文艺报》及作协工作调整的一些设想，他们表示同意。
9月6日 星期六 晴
晨七时许，周扬同志来电话，说他昨晚看过二唐文章，觉得可以，有几处小改，要派人取去。得知他患“缠腰龙”，夜晚忍痛改文，我便于九时去医院看他，听取他的修改意见。他要求改一下题目，作者署名也主张用真名，文字上也希望再润色一下。余下一些时间，我到隔壁房间分别看了夏衍同志、阳翰笙同志，还到三楼看了谢冰心同志。
几次给二唐打电话，都没人接，大概是星期天都回家休息了。下午陆石来，并约了赵寻来，听他传达贺敬之部长同他谈到的中宣部涣散与不正常情况。我听了十分厌烦，表示要请病假，不再参加中宣部及文联的会了。
晚韦君宜来，携来黄秋耘从旧金山来信。黄到旧金山看他弟弟，请假半年。信上说海外华侨听说又要批《苦恋》，怕发展为反右运动，十分忧虑。他要求君宜代他访光远、光年，希望运用我们的影响，不使事情发展到那样严重的地步。我请君宜带话给他：六中全会后，大局是好的，不会有大的反复。文艺小局不免受些影响，但批评一下也有好处。我是人微言轻，但一定要尽到一个党员作家的责任，请他放心。君宜说，就她们出版社来稿看，明年没有出色的作品。
9月7日 星期一 阴
上午邀二唐来，在周扬同志头尾改动的基础上，作些文字上的润色调理，周改的“文艺思潮”(与反社会主义的社会思潮并提)的提法，我们没有采用，题目改定为《论<苦恋>的错误倾向》，估计明天改排出来。
…… ……
9月11日 星期五
上午参加党组办公会，听唐达成汇报昨天下午参加中宣部讨论批《苦恋》文座谈会上的意见。王任重点名要求与会的巍峙、白羽、默涵、荒煤和我都未到会。会上大部分人认为文章调子太低，军报一位同志认为社会思潮不是青年而是党内老年人包括文艺领导(意即“黑线回潮”、“走资派回潮”)。赵守一认为比第一稿有进步，但与中央要求高质量差距很大。朱穆之说，现在不必急了，好好改改。
听了汇报，我说：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不从之。下午唐来电话，说下期先发纪念鲁迅特辑，我表示同意。晚谌容的丈夫范荣康(在习仲勋同志处工作)来电话，说习仲勋同志没有看完，觉得有些说法生硬些，特别是开头。仲勋同志要范转告我，他现在很忙，以后不管这一摊子了。
上午十时去北纬旅馆看巴金，谈一小时，接着看了住在北纬的艾青、罗烽、白朗、杜宣，中午回来。
下午四时去首都医院五楼看荒煤、吕骥和天翼。天翼正输氧，可能渡过了危险期，在二层楼与熟悉的护士杨学佩、张雁军、小余等晤谈甚洽。我把一年多前出院时混进衣包的一块餐巾还给他们了。
晚偕阿蕙看了朝鲜片《安重根刺杀伊藤博文》。
9月12日 星期六 晴 (中秋)
客人，电话，疲劳。
晨八时杨西光来，说他同《光明日报》几位同志交换意见后，表示赞成二唐文章，因为抓住了要害，态度也好，提了几点意见，记下了。
为明天作协讨论二唐文的会，中午与袁鹰通话，他愿来参加。晚文井来电话请假。
下午谢永旺来谈研究室任务与人选，未谈成。
七楼王玉清来，转达了他同中央书记处研究室几位同志对二唐文稿的批评意见，记下了。
收到仲勋同志秘书范荣康转来仲勋同志对文稿的批注意见，主要是要求将措辞生硬、说理不足的地方作些修改。习要我定稿后送习、周过目。露菲电话中说，小平、耀邦同志都不看了。
…… ……
9月14日 星期一 晴
上午赵寻来谈。看了《人民日报》上孙长江文章。
补看了周扬准备在纪念鲁迅大会上的报告稿，此稿被王任重否定了。
下午二时半至五时半，在作协会议室举行党组书记处扩大会议，讨论《文艺报》批《苦恋》文章。果如预料，到的人不多，但会开得好。与会的韦君宜、草明、李凖、阮章竞、赵寻、罗荪(因病先退)、延泽民、戈扬、葛洛都对文章表示基本上可以了，也发表了相当好的修改意见。我约了二唐(明天)上午九时来谈。
9月15日 星期二 晴
上午二唐来，商定了批《苦恋》文修改方案：删去现在谈“人权”的第三部分，换上原来删掉的第三段谈创作方法部分，本周内定稿。
下午从《人民日报》看了黎澍纪念辛亥革命长文，觉得很好，同他通电话长谈。还看了《文艺报》上关于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创作近况的两篇综合评述文章。
晚饭后乘车去飞机场为巴金等去法国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