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市委书记儿媳自杀之谜
作者：丁震山
翌日，孙克就在办公室里等待这个颇有手段的女人。下班前十几分钟时，一名满头银丝脸上蒙着大口罩的老妪在他的桌边坐了下来，她并不说话，只神秘兮兮地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请把那张纸交给来人。
看到这张纸条，孙克便知是姜姗派来取死亡诊断书的，为了不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他赶紧把早已准备好的死亡诊断书交给了老妪。老妪拿到诊断书后就走了。等到老妪的身影消失，他才突然想起这老妪或许就是那个姜姗装扮的。
五节外生枝
就在姜姗取走死亡诊断书的次日，孙克突然接到公安局长杜坤的电话：“小孙，有个名叫邝红的女人来公安局反映说你暗中派人用摩托车撞她，幸亏躲避及时才未受伤，你现在就到我这里来一下。”
接到公安局的电话，孙克一头雾水，因为他根本没有用摩托车去撞邝红，于是急急去了公安局，没想到邝红已到公安局了。
“孙克，没想到你会如此卑鄙，这说明你心虚！”邝红一见孙克先发制人。
“邝红，这件事我确实一点不知道，你弄错了吧？”孙克赶紧辩解。
“你们别再争了，我让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澄清这件事。”公安局长杜坤严肃地说。
邝红说她清晨骑自行车上班，行至环城西路时，忽然从背后朝她冲来一辆红色摩托车，幸好躲避及时才未被撞倒。那个骑车人戴着白色头盔，摩托车没挂牌照，当时她一猜就猜到是孙克做的手脚，目的是阻止她对王倩死因的调查。
“孙克，这几天我每天都在调查王倩自杀之事，我始终怀疑王倩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凶手就是你孙克，我已经把调查到的情况向杜局长作了汇报。尽管你父亲是市委书记，但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杀人者逃不出法律的严惩！”
“杜局长，你是了解我的，我能做出那种事吗？”孙克自知无法与邝红的伶牙俐齿对抗，只好向他父亲的老友杜坤求援。
杜坤始终在一旁观察两人的争论，对于王倩的死，他从各种渠道已听到不少传闻，但他并不知道有一名女记者在暗中调查这件事。说实话，调查案情本应由公安部门来执行，可这件事有些棘手，因为死者王倩是他老朋友孙贤达的儿媳，而家属都认为是自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有人在背地里调查这件事。
“小孙，你暂且回去，有事我会与你联系。”杜坤支开了孙克，他想和邝红单独谈谈。
孙克怏怏不乐地离开了公安局，回到家中发现父亲正在等他。从父亲严肃的神态中，孙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阿克，我知道你刚去了杜局长那里，我想找你再谈谈。”孙贤达一见儿子就说，几天时间他好像又苍老了许多，“阿克，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阿倩自杀这件事，我觉得阿倩不像自杀，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脚？”孙贤达一双深邃的眼睛冷峻地注视着儿子。
“爸爸，外面有些谣传，这不足为奇，你难道也不相信我？”
“阿克，我觉得你的话苍白无力，我要你向我保证，你确实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孙贤达突然站起来来到儿子面前。
“爸爸，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向你发誓！”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回想阿倩嫁到我们孙家的情况，也许我当初就不应该接纳她。”孙贤达喃喃地说着重新坐回到沙发中。
“爸爸，阿倩的死已经过去，我们为什么还要自我麻烦呢？”
“不，阿倩这件事我们非得协助公安部门查清不可！”孙贤达颤动着嗓音说。
“爸爸，你怎么了？请你不要再提阿倩这件事了，好吗？”孙克央求父亲。
“阿克，你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害怕调查？”孙贤达锐利的目光突然重新投向儿子。
“爸爸，你不能自找麻烦，我求求你……”
六杀人灭口
当晚，孙克独自在室内踯躅，突然接到医院卢院长打来电话，说他父亲晚上散步时遭遇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接到电话，孙克火速赶到医院，发现父亲正躺在急救室内输氧，伤势十分严重！
一会儿，公安局长杜坤和分管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陆爽也赶到医院。据杜局长说，当天下午孙书记打电话曾约他晚上就王倩自杀这件事交谈，并约陆副书记也一起来谈，谁知晚上接到值班秘书小刘打来电话，说孙书记突遇车祸正在医院抢救。遗憾的是肇事车辆已逃跑，这一带行人稀少，一时又找不到目击者。据分析这次车祸事故存在两种可能：一是偶然性事故，二是坏人有预谋的谋杀。
杜坤回到公安局连夜召开了案情分析会，陆副书记也一起参加了会议，大家就孙书记遇车祸一事各抒己见，最后一致认为这是一次有预谋的谋杀行为，至于歹徒为什么要对孙书记下毒手的动机却莫衷一是。恰在这时，一名交警陪同一位出租车司机突然进入室内。原来这位出租车司机就是这次交通事故的目击者，当时他看到一辆黑色小货车撞倒一名行人肇事后逃跑，匆忙中他记下了那辆车的车号，末几位数是8802。他本想停车救人，但见已有人把病人送去医院，于是把车上的客人送到目的地后便来报案了。
根据出租车司机提供的情况，公安局次日便查到了那辆肇事车辆，原来是市蔬菜公司的一辆一吨半的小货车。可一查该公司这辆小货车昨天下午被人偷走，并已报案。刚找到的线索又中断了，看来作案者手段很狡猾，偷了别人的车来作案。
杜坤决定找孙克再谈一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与王倩有关的人接连被车撞，这很可能是一个信号：即有人想杀死所有的知情者！邝红是王倩的好姐妹，她知道一些内情，而孙贤达作为王倩的公公，他自然知道儿媳的一些情况，由此看来有人想谋杀知情人。因此可以推断，王倩的死很可能另有原因抑或这里面有一个阴谋，下一个目标会不会轮到孙克……想到这里，杜坤眉宇间的“川”字纹不觉更深了。
孙贤达车祸事件的调查工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据调查证实，窃车人是一个诨号叫做“胖子”的卡车司机，系安溪乡石桥村人，原名叫张标，因赌债高筑而卖掉了卡车，几天前有人看到他开了一辆白色小货车进村，还带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谁知就在当天晚上张标突然暴病身亡，那女人哭泣了一阵后次日清晨便开了这辆小货车把张标的尸体运去殡仪馆火化了。由于张标在村民中印象不好，所以也没有人管这件事，至于这女人是谁？她和张标是什么关系？没有人清楚，这女人进村戴着墨镜，当时夜色已降，所以左邻右舍根本记不住她的长相特征，只听到深夜传出哭声，然后才知道张标死了。
公安人员去殡仪馆了解情况，发现张标的死亡诊断书是由市人民医院的内科主任孙克亲自署名的，而这自然是一份假诊断书，因为张标死的当夜根本没有送去医院抢救。公安人员找到孙克，孙克一时慌乱说不清这件事，经核查医院门诊档案中也根本没有张标这个病人的记录。
孙克被请进了公安局，他无法自圆其说，只好如实交待了开假死亡诊断书的经过。据情况分析，那个向孙克索取空白诊断书的女人姜珊就是把张标的尸体运去殡仪馆火化的女人。看来张标绝非死于暴病，而是一次旨在杀人灭口的谋杀！由此可以断定孙贤达的车祸与此有直接联系。可凶手为什么要置市委书记孙贤达于死地呢？
根据这个女人的长相特点，公安机关很快查明她是银河宾馆的餐厅部领班李秋，姜珊是她的化名。她今年24岁，未婚，长相妩媚颇有交际能力，和不少私营老板及政府官员关系暖昧。但据宾馆负责人介绍李秋一个月前已辞职，去向不明。了解到这一情况，公安局即对各大宾馆及娱乐场所进行了摸底排查，均无李秋的下落。就在这时，蔬菜公司被窃的那辆货车在一个小山沟找到了。
七真假疯子
市委书记孙贤达依然没脱离生命危险，市委副书记陆爽和公安局长杜坤来看望他。
“老孙呀，你好好养病，市委的事你就放心吧。”陆爽俯着身子关切地对孙贤达说。孙贤达负伤后，市委的工作暂时由他负责。
孙贤达艰难地眨动着眼睛，仿佛要表达什么，但许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渐渐地把眼神转向一旁的杜坤。杜坤忙俯下身子贴在他耳旁说：“老孙，你有话就对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