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紧急坠机
作者:张建华
一阵山风吹来,吹在了欣喜若狂的小老头儿脸上,使他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慢慢地站起身,望着那池浊水冷静地思索起来:这么多的金条我敢动吗?况且这里已死了一个人,说不定才发生过一场厮杀拼斗,恐怕这每根金条上都沾着拼杀者的血,动不得,万万动不得,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小老头儿越想越骇,他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小老头儿主意既定,连带出来的那根金条也不敢要了,往洞里一扔,又拉来树枝将那洞口遮蔽住,看看四下无人,便匆匆离开回家去了。
小老头儿的家离此并不远,他家人口不多,儿女都各过各的不在一起,只有他和老伴两人住在三间平房里。他回到家里便将在山洞里见到的事跟老伴讲了,他老伴虽然是个胆小的女人,但很有主见,当时就提醒他是不是在洞里留下什么痕迹,要真是那样,倒还不如快去报案为好,免得等到警察找进门来,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老头儿一想觉得有道理,看看时间,已快到中午,便决定吃过午饭后去镇派出所报案。
范涛听罢小老头儿的叙述,马上就要他坐上警车带路前去,小老头儿哪敢怠慢,不多时警车便在那山洞前的山坡下停住,雪亮的车灯直射洞口。可小老头儿突然指着已没有遮掩的洞口惊叫起来:“不好,有人来过了!”
“是吗?”范涛惊诧地望着小老头儿所指的洞口,不解地问道:“你能肯定?”
“没错,我怕有人进去发现里边的秘密,走时用树枝遮得很严,可现在……”小老头儿说得十分肯定,拔腿就向那山洞跑去。
“等一等!”范涛一把拦住小老头儿,并示意李所长头前进去。
李所长答应着便拿出手电筒第一个向洞里摸去,范涛紧跟其后,而让小老头儿跟在自己后面。进到洞里,范涛一看,果然地上横趴着一具男尸,再到里面一看,里边哪里有什么金条?那小老头儿禁不住嘟囔着:“怪了!上午还有的,好多好多的嘛,怎么突然就没了啊!”
“老大爷,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要不,再到别处寻寻?”范涛虽然也是吃惊不小,但要比小老头儿冷静得多。
“不,不会错的,我记的很清楚,况且这尸体还在这里,不会错的。”小老头儿回答地十分肯定。
范涛没有再问什么,便在四处搜寻起来,突然,小老头儿又喊了起来:“同志,你看,这里就有一根金条呢。”
范涛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小老头儿正从洞的深处拿起一根金条给他看,以证实自己绝对没有记错地方。范涛接过金条看了一番,心想,那么多的金条突然不翼而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谁知道这藏金处的秘密?而报案人刘英又到哪里去了呢?
“哎哟,你看这不是一只烟斗吗?”忽然,那小老头儿又从地上捡起了一只烟斗给他看。范涛急忙接过烟斗,可马上就惊呆了:这不是我爸爸的那只烟斗吗?
范涛清楚地记得,这只烟斗是爸爸去年五十岁生日时他给买的生日礼物,他还特意在烟斗上刻上了“祝爸爸生日快乐”几个歪斜不规的字,并留有自己的名字。他望着手里的烟斗,不由得锁紧了双眉。难道是爸爸来过这里?他又想起那刘英是在自己家打电话报的案,看来此案定与父亲有牵连了。于是他拨通了韩副局长的电话,简单向他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要他赶快带人过来。
六原形毕露
很快,韩文副局长就带着刑警队的几名警察和一名法医赶到了现场,范涛简单向他汇报了情况,但却没有将烟斗之事及对自己父亲的怀疑讲出来,因为他是有顾虑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么大的案子,仅凭现场留下的一只烟斗又怎能断定父亲就是杀人凶手和劫走巨额黄金之人呢?即便是报案人刘英报案时用的是我家的电话,那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决定马上回家查个水落石出,但却没有明说,只是说胳膊上的伤口不适,需回去包扎一下。
韩文副局长倒也没有怀疑便点头同意了,要他顺便到报案人刘英住处查查,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当然,韩副局长的关切也正是范涛所要查的,他答应着便离开了现场。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思索着:刘英打电话报案用的是我家的电话,这就意味着如果父亲就在旁边的话,也就很可能会听到刘英报案的内容,那么他也就是杀了人又弄走了那两千斤金条的最大嫌疑人了。可他能把那么多的黄金藏到什么地方呢?刘英和刘岗又到哪里去了呢?而山洞里的这具男尸又是谁呢?尽管范涛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在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内既杀人又运走那么多的金条。可又一想,如果他与此案无关,那么明明刘岗是往西郊去了,他又为什么要撒谎说往东去了呢?这岂不是在欲盖弥彰吗?
当范涛怀着难解的疑团来到自家小卖部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他老远就看到父亲范仓正在准备关门回家,便紧跑几步帮他将店门关好,并扶着他往自家走去。当来到自家门口时,范涛突然问道:“老爸,刘英今早是在咱家打的电话?”
“是啊。”范仓随口答应,可又不悦地说:“谁晓得她在搞什么名堂,老远见我过来,没打完就把电话挂了,鬼知道是跟谁约会呢。”说着就一甩胳膊自己进屋去了。
虽然父亲的话让范涛无懈可击,可他仍然无法抹去对他的怀疑,便也随着来到屋里。他的家住在二楼,虽说也进行过装修,可一个没有女人的家总是那么凌乱不堪,加上他已有多日没有回来过,一进屋便闻到一股说不清的异味,当时他也没往别处想,还以为是多日没有开窗的潮霉所致。此时范仓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习惯地伸手到上衣口袋里去掏烟斗。这也是他的嗜好,他从来不抽卷烟,只抽在市场上很难买到的河北武涉产的烟丝,总觉得抽烟丝有劲过瘾。范涛每到河北办案或出差,总要给他带回好多包烟丝。也许是他多时没有抽烟了,精神显得十分疲倦,可掏来掏去却发现烟斗不见了,于是便在身上胡乱翻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嗯,我的烟斗怎么不见了呢?”这一切范涛都看在眼里,直到父亲实在是找不到又非常遗憾时,他这才拿出在山洞里发现的那只烟斗给他看:“爸,你看这是不是你的烟斗?”
“不错,就是我的,怎么会在你身上呢?”范仓接过烟斗先是一阵惊喜,可又不解地问道。其实,他也没往别处去想,只不过是随便问问而已。
然而,范涛却抓住了这一机会穷追不舍:“爸,你知道这烟斗是在哪里捡到的吗?”
“管你在哪儿捡到的,总不会出这苍南城吧。”范仓边往烟斗里装烟丝,边无所谓地随口回答。
“这回你可真猜错了,这烟斗还就是出了苍南城,我是在苍南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发现的。”范涛嘴里这么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看他有什么反应。
“什么?苍南山?山洞?你到那里干什么了?”范仓蓦然一惊,手里的烟斗也掉落下来。
“怎么,你感到意外吗?老爸,你老实告诉我,山洞里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杀的?那黄金是不是你劫走的?”从范仓那惊惶失态的慌乱中范涛已经断定父亲必与此案有关了,最少也是知情人,于是便单刀直入地问道:“老爸,我现在是以苍南市公安局刑警队长的身份跟你谈话,请你配合。”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杀人黄金,黄金杀人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什么也不知道,再说,我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怎么能杀死一个带枪的警察,又弄走那么多金条呢?”范仓连连否认,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露出了破绽。
“警察?你怎么知道还死了一个警察?”范涛一惊,马上意识到情况更复杂了,紧接着问:“那刘英呢?是不是也被杀了?这事你肯定知道!”
范仓自悔失言,可又无法改口,又一想,觉得此事也没有必要再瞒范涛了,他总不能连亲爹老子都出卖吧?于是便干脆摊牌了。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将范涛喊了进去,指着趴在地上的刘英,平静地说道:“这就是你要找的刘英,她已经死了。”
范涛大惊,快步上前翻过尸体的面孔一看,果然是刘英。他下意识地伸手拔枪,可却被父亲按住了手:“涛儿,爸爸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知道吗?爸爸已经发现了很多很多的金条,咱爷俩儿就是享用十辈子也用不完,只有刘英知道这个秘密,她不死,那么多的金条说不定会被别人弄走的啊!”
[1] [2] [3] [5] [6] [7] [8]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