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紧急坠机
作者:张建华
来者正是韩文。
那韩文尽管是一路风驰电掣,但赶到这里也是凌晨三点多了。他老远就看到了一辆白色警车停在原处,而却不见了他下山时碰到的那辆警车,心里不禁有些犯疑,就远远停下车来,握着手枪四处观察了一阵,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慢慢向那白色警车靠近。他见车里无人,便轻声朝周围呼叫了几声:“刘岗,刘岗,你在哪里?快出来,我救你来了,刘岗……”
“哈哈!韩副局长,你终于来了,让我等得好苦啊!”随着一阵冷笑,范涛突然从树丛中闪了出来,他手里的枪直逼韩文。
“范涛!怎么是你?”尽管韩文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对范涛的突然出现吃惊不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正要开枪,突然发现四周已围上了七八个持枪警察。他眼珠子一转,便把枪又插进腰里,并作出一副与事无关的样子问道:“范涛,你是不是也接到了刘岗的电话,来救他的?刘岗呢?快让他上车送医院嘛。”
“韩副局长,你就别演戏了,刚才你在手机里是怎么讲的?快把车里装的金条卸下来吧。”范涛见韩文又在瞒天过海,干脆直截了当地捅破了窗户纸:“韩副局长,大概你没听出来吧,刚才的电话就是我给你打的,刘岗早就被送进苍南第二人民医院抢救了。”
韩文顿时目瞪口呆,这才知道自己是中了范涛的圈套,自悔自己为什么就没听出手机里会是他范涛的声音。可他毕竟要比范涛老到一成,只听他故作不知地反问:“刚才在手机里我说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讲啊!什么金条银条的?我都被你弄糊涂了。既然刘岗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那我就不奉陪了,我得赶紧到第二人民医院看他伤得怎么样了。”他说完扭身就走,可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挑衅地问道:“范涛,要不,你也跟我一块儿去看看刘岗?”
无赖!流氓!范涛心里暗骂着,飞步拦住了韩文。韩文的矢口否认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可又没现场录音,还真奈何不得他,惟一的手段就是当场查出他车里的金条,只要金条在,看他还如何狡辩?再者,刚才范涛他之所以要谎说刘岗已被送到第二人民医院抢救,只不过是给韩文增加心理负担,让他不敢贸然动手暗算自己。现在见韩文要走,哪能放过,便飞步将他拦住,并要他打开车门当面查看:“韩副局长,你说过的话可以不认账,可你车里的黄金又作何解释呢?”
“金条?你是说我车里装着金条?荒唐!简直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韩文已把金条转移,当然也就有恃无恐了,见范涛意要搜车,便满口答应,却又提出了要挟:“范涛,你要查我的车当然可以,不做贼心不虚,不过,如果查不出金条来,你怎么办?”
“如果查不出金条,马上就放你走,明天我就辞职不干,并当着全局干警向你赔情道歉!”范涛坚信那金条定在车上,他韩文绝不可能把那么多金条扔掉。
“那好,那就请范大队长仔细搜查吧!”韩文说着便把车门打开让范涛搜查,而他自己却后退一步让出道来,并对站在四周的几个警察大声说道:“有大家作证,他范涛如果查不出什么金条银条的,看我怎样处理他!”
而范涛则跨上一步将头伸进车里,按亮打火机往里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里边竟什么也没有。韩文在旁边冷笑道:“怎么样,范大队长,可要搜得仔细一点哟!”
范涛退出车来,没有说话,脸上掠过几多尴尬:这是怎么回事?在这么短的时间他又能把那么多的金条藏到哪里去呢?看来这个韩副局长确实不凡。既然车上没有金条,范涛只好摆手示意放行。
韩文这时倒显得颇为大度,只嘲讽地说:“范涛,本局长看你还年轻,也就不和你计较什么了,至于你刚才的诺言,你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完便钻进了自己的黑色轿车。刚要启动,他又探出头来对那几个干警吼道:“你们还愣着干吗?都给我回去,简直是乱弹琴!”直到他看着那几个干警离去,这才一加油门,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范涛没有追赶,他仍有自己的王牌,那便是谎称已住院抢救的刘岗。他深信,韩文绝不可能让刘岗活着,他首先要做的定是到第二人民医院杀人灭口将刘岗干掉,然后才会去顾及他已转移的黄金。于是他跳上警车抄近路直奔市里,他要赶在韩文之前到达第二人民医院,布置一个刘岗住院的假象,诱韩文上钩。可他刚要上车,忽然又想到还在崖下躺着的父亲,尽管他作恶多端是个杀人犯,可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将他带走,至于今后如何处置,那自有法律说话。于是他又回到崖下,可一看,哪里还有父亲的影子?他会逃到哪里呢?范涛无从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赶到第二人民医院设下圈套待韩文上钩。
九千里之外的陷阱
范涛果然赶在了韩文之前,到了第二人民医院,经过和院方交涉,很快就布置了一间特别病房,床上朝里躺着一个酷似垂危的病人,床头上还挂着输液瓶子,病房里没有一个人,而在旁边的房间里却埋伏着几名监视的便衣,范涛则装扮成一名戴着大口罩的医生,站在病房门前,大有守株待兔之势。
然而,从早上一直等到将近下午两点,连韩文的影子也没看到,范涛心里不禁犯起了猜疑,莫不是韩文看出了破绽,还是这里走漏了风声?但不管怎样,韩文是不会来这里了,于是他便拨打韩文办公室的电话,看他现在如何动作。可一连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无奈又将电话打到值班室,这才得知韩文今天根本就没来上班,就连他的黑色奥迪轿车也没见露面。范涛又拨打他的手机,却是关机,他这才意识到情况复杂了,决定马上收兵直奔韩文家里,结果令他大吃一惊。韩文的妻子告诉他,昨晚韩文从外面打回电话,说他有一个大案子,要到北京去,具体什么案子他没有说。
范涛的第一反应就是:韩文跑了!
范涛正要打电话将此事告诉陈局长,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一看,竟是韩文的手机号码,可里面传出的却是父亲范仓的声音:“范涛,爸爸是在云南的河口给你打电话,你知道吗?韩文这小子要携带金条出境往国外跑,现在已被我抓到了,连车带人都在我的手里,你快点来吧,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范涛甚感惊诧,爸爸一夜之间怎么会跑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中越边境,而韩文的妻子明明说韩文到北京去了,他又怎么会在中越边境被抓呢?于是便问:“爸爸,韩文现在是在北京,你骗不了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劝你还是赶快投案自首吧,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看来你小子是信不过我啊,那好,现在我就让韩文跟你讲话。”手机里范仓话音刚落,便传来韩文愤然的骂声:“范涛,你们父子俩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他妈的小人,都不得好死,我操你们十八代老祖宗!”紧接便是几声清脆的耳光声,韩文闭嘴不响了。
范涛急忙掏出袖珍地图册仔细查看起来:这苍南市位于湖广交汇处,距西南边境最多也不超过一千公里。范涛看了看手表,此刻已是下午五点四十了,他推算了一下时间,韩文离开苍南恐怕已有将近十四个小时了。十四个小时走完不到一千公里的路程完全是可能的。心细的范涛刚才从手机里听到里面夹杂着操云南口音的喧哗声,看样子这个电话像是在云南某处的街边打来的,这也就使范涛深信,爸爸和韩文确实是在云南。
那么他韩文又怎么会到中越边境去呢?难道他是想带着黄金出境?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身为公安局副局长的韩文他岂能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且不说他没有出境手续,仅带着那么多黄金就逃不过边防检查,他韩文会那么愚蠢吗?范涛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手机里又传来父亲范仓的声音:“范涛,要来就快点来,最好能坐飞机来,我知道你们局里有直升飞机。我只等你两个小时,而且只准你一个人来,否则我就杀死韩文,然后带着金条闯关出境!”
“别,别,别这样!我马上就坐飞机去,你不要胡来!可我到哪里去找你啊?”范涛还真怕父亲闯关出境,要真是那样,后果就严重了,现在他惟一的办法就是先稳住父亲,然后再向陈局长请示。可范仓却狡猾地很,只说了句:“等飞机到了河口,我自会跟你联系的。”便关上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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