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捻头”与“牛苏”并非什么奇特而罕见的食品。说明白一点,“捻头”即馓子;“牛苏”即牛酥。
关于馓子,古代的记载是很多的。馓子的异名也很多,如“<SPS=1362><SPS=1360>”、“膏环”、“寒具”、“环饼”、“捻头”等等。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馓子的异名作了很好的说明:“寒具,冬春可留数月,及寒食禁烟用之,故曰寒具;捻头,捻其头也;环饼,象环钏形也;馓,易消散也……”可见,馓子所以叫“捻头”,是因为在制作过程中要将其两头捏合在一起的缘故。关于这一点,还可以从《齐民要术·卷九·饼法第八十二》中所记的“膏环”的制法得到印证:“膏环(一名<SPS=1362><SPS=1360>)。用秫稻米屑,水蜜溲之,强泽如汤饼面。手搦团,可长八寸许(屈令两头相就,膏油煮之)。”这“屈令两头相就”的原注,正形象地说明古代做馓子确是将其两头捏合在一起的。
至于“牛苏”,则是牛酥的另一种叫法。古代,酥曾被叫做“苏”(《本草经集注》)、“酪苏”(《唐本草》)、以及“酥油”、“马思哥油”、“白酥油”(《饮膳正要》)等。是从牛乳或羊乳中提炼而得的酥油。据《本草纲目》转引的《<SPS=1455>仙神隐》云,造酥法:“以乳入锅煮二、三沸,倾入盆内,冷定,待面结皮,取皮再煎,油出去渣,入在锅内,即成酥油。一法以桶盛乳,以木安板,捣半日,焦沫出,撇取,煎去焦皮,即成酥也……”类似记载,在《齐民要术·卷六·养羊第五十七》中亦可见到。可见,鉴真东渡时所带的“牛苏”即牛酥。
鉴真东渡为什么要携带这两种食品呢?我们认为,首先同佛家吃斋有关。其次,这两种食品便于久藏,营养丰富,兼有疗疾功效,更是作长途旅行的理想路粮。正如上文所述,馓子“冬春可留数月”,而牛苏也可以保存较长时间。又据《本草纲目》,馓子有“利大小便、润肠、温中益气”的效用,酥有“润燥充液,滋阴止渴,耐饥,养营清热”(王士雄《随息居饮食谱》)的妙用,所以,鉴真选带这两种食品上路实在是考虑得很周到的。
顺便说说,关于食品的名称,著名史学家向达的《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也有弄错的。书中讲到“毕罗”时,向先生多方考证,认为“毕罗”是从波斯等国传入中国的一种“抓饭”,并否定了我国关于“毕罗”是面食的传统说法。说“毕罗”是一种“抓饭”,我们承认确是独具只眼的一家之言。可是断定“毕罗”不可能是面食,却令人难以心服。从《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一书中可以看出,除外文资料外,向先生所引的几条关于“毕罗”的资料,大抵是从《格致镜源》一书中转引的。而《格致镜源》中恰恰漏掉了一条关于“毕罗”是面食的最有说服力的资料。据我们所知,唐刘恂《岭表录异》中有一则“蟹黄<SPS=2242><SPS=2243>”的记载:“……赤母蟹,内黄赤膏如鸡鸭子黄,肉白如豕膏,实其壳中。淋以五味,蒙以细面为蟹黄<SPS=2242><SPS=2243>,珍美可尚。”这就充分说明,“毕罗”在唐代的广州,确实是用面裹馅心制成的一种面点,而决非“抓饭”。当然,证明“毕罗”亦可是面食,也决不能轻易否定向达先生关于“抓饭”的见解,这里两说不妨暂时并存。
质疑和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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