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都有歧义,即多种解说。汉语特别善于运用歧义语。《论语》中孔子所讲的“仁”,他自己就有许多不同解说。写错别字多半是只知音形而不知有歧义字,任意简化或繁化,假借出了格,以为都可通用。标点古书的困难不仅在于歧义词,还在于歧义语。有时很难确定用逗号、分号或句号,特别是在不同断句都能讲通的地方。这也给翻译造成困难。俗话也有歧义。“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象“有心人”倒是“难事”了。常用语“生前”指的是“死前”。现代话也有。“陪斗”是“助拳”斗别人呢,还是陪人挨斗?十年前谁都明白,将来只怕需要考证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是指“半男半女“阴阳人”呢,还是指男人中有一半变成女人了?不仅文学作品中大量存在,哲学,史学,甚至科学以至一般语言中也少不了。“走向世界”并不是说出发点在世界以外。“东方”指从中国向南、向西一直到非洲,却往往不算东邻日本,也不算中国自己。这些有没有自身的规律?为什么语言中不能没有歧义语?为什么大家都用?怎么用的?和思想有什么关系?许多问题需要解答。看是语言学,实是哲学。
补白
辛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