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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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受阻抑别有滋味


  孙蔚如于战局底定后,进抵兰州设置甘肃宣慰使置于省府,并组织甘肃省政务维持委员会,延揽省籍大老名流,出任委员,民、财、建、教各厅长,亦均派人代理。另任杨渠统为兰州警备司令,维持省圆寂附近各县的治安。

  原驻陇(甘肃)南地区的马廷贤部,因为纪律太坏,不但深受其害的陇(甘肃)南民众,痛恨入骨,,及其它各地曾经受害的人,亦皆异常痛愤。杨虎城洞察其情,故于收编各地民军时,把马部排除于外。迨马青菀率兵西进,马廷贤抵抗不支,即告溃散消灭,人心为之大快。

  至此,甘肃省会附近及陇南、陇东地区,完全纳入杨虎城直接控制之中。杨虎城的个人职位,已升到顶高的点,他的统辖范围也达到很大的面,可是他意犹未足,还想寻求更大的发展,发抒他的抱负、巩固他的权势。无如中央政府此时正在厉行澈底统一的政策,自然不容许他过分扩张。于是便发生了以下的几桩事,使杨虎城美梦落空,从而变滋生了挫抑疏迷之感。

  其一、孙蔚如主甘(肃)未遂,杨虎城免主陜(西)政。

  其二、陈珪璋图谋异动,陇东地区发生变乱。

  其三、杨虎城内部离析,马青菀率众叛变。

  其四、徐向前窜陜(西)入(四)川,刘子丹陜北坐大。

  其五、朱绍良坐镇兰州,中央军源源西开。

  其六、杨渠统改编东调,杨虎城兵力削弱。

  以上这些对杨虎城不大如意的事件,都接连发生在民国二十一、二、三(一九三二、三三、三四)年之间,一波接着一波,我们且逐一缕述。

  多年以来,甘肃省的军政都由外省人主持,本省人难免有不平之感。现在孙蔚如平乱入甘,基于陜、甘不分家的理念,大家便对他感觉亲切。而且那时一般惯例,谁打下的江山,多由谁来掌理。孙蔚如靖乱有功,由他出主甘政,毋宁为顺利成章之事。于是在杨渠统策动之下,一些甘肃耆老,就联名电陈中央政府,请任命孙蔚如为甘肃省政府主席,以收人地相宜之效。可是中央政府对于各省的人事任用,自有其深长考虑,且不愿见杨虎城的势力过分扩张,因而未曾核准。立即发表邵力子为甘肃省主席,邵力子是浙江人,早年曾在西安教过书,与陜西有点渊源,且跟于右任有深交,中央如此安排,显见是借重其易于协济的苦心。可是杨虎城到手的地盘丢了,孙蔚如煮熟的鸭子飞了,自难免不慊于怀。邵力子以文人出主甘政,面对本省及几个邻省的复杂情势,深觉应付不易。杨虎城为了公谊私情,乃任邓宝珊为西安绥靖公署驻甘行署主任,于二十一(一九三二)年三月,与邵力子同时到兰州就任新职。邓宝珊事甘肃天水人,早年在陜西靖国军与杨虎城有旧。一向在外省做事,西安解围时任于右任的副司令。其人圆融和易,与西北各省当局有交情,无恩怨。现在出任是职,可视为杨虎城在甘肃的代表人物。以他协助邵力子周旋各方,协调抚辑,堪称适当人选。同时中央把甘肃宣慰使署下另撤销,另任孙蔚如为第三十八军军长(仍兼第十七师长),以示论功酬庸,令其率部移驻平凉。(杨虎城已于稍前辞卸所兼第七军军长,以其署将冯钦哉升任,冯仍兼第四十二师师长。)

  孙蔚如率军西进之时,所遭遇的第一道关口,厥为驻军陇(甘肃)东地区的新编第十三师陈珪璋部。由于协调得宜,陈珪璋不但没有表示抗拒,而且十分合作,亲率所部劲旅,随同孙蔚如西征,虽然未立战功,却也壮大声势。兰州既克,陈珪璋带领少数警卫部队,驻于城内民政厅旧址,其部队则驻扎兰州东教督校场营房。各地驻军首脑鲁大昌、李贵清、石英秀、藏族领袖黄正清等,陆续晋省,对孙蔚如表示输诚。青海、宁夏诸马,亦派代表来兰州申,通情愫。一时冠盖往来,表面上呈现一片新气象,暗地里却在酝酿着另一项争端。

  中央发表劭力子主甘,各省委厅长均在南京决定。孙蔚如以大功未获封赏,而从龙攀附之士,亦皆欲望未达,心中难免不快。适有几个另有怀抱的人,包围陈珪璋暗中进行甘人治甘,善陜军回,陜迎劭(力子)倒孙(蔚如)的活动,自然犯孙蔚如的大忌。但孙对陈,虽有厌恶之感,却无杀害之心,盖他认为陈珪璋粗浅易与,不会有大作为。而直接引发导火线成为崔命符的,则是陈的政治部主任孙柏泉,由南京送来的一封密信。原来陈早派孙晋(南)京赴沪(上海),有所有活动。孙于二月初有长信给陈,关于中央对西北的政策,与杨虎城的微妙关系,有颇为详尽的报告,对西北各方面的复杂情势,亦有深入的分析。并建议陈联合甘肃各实力派,共同反孙。如此重要的文件,陈阅后漫不经心,随手置于案头,而被孙之参议与陈等经常往来的某君,乘机窃去。由于陈之粗疏遂,使此君活演了一出“蒋干盗书”,成为孙、陈成败的关键,良堪警叹。而保密防谍之重要,实不仅今日为然也。孙蔚如看见此信,大吃一惊,他认为孤军深入,兵力并不很强(此时孙部在兰州两旅四团,陈部有一旅四团),后方交通线既在陈部掌握之中,随时可被切断,而兰州近郊,尚有未曾完全就范的武力。如果陈珪璋接受此等策士的怂恿,联合异动,自己将有遭受“滑铁炉”的危险。于是断然决定,即将陈拘捕枪决,其驻兰州东郊的部队,亦被包围缴械。陈珪璋既被杀,原驻平凉的孙部黄照华团,亦将城内陈部一旅四团,击溃驱逐。杨渠统受任为陇东绥靖司令,驰赴平凉,办理善后,经过一番接洽,将其大部收抚改编为两个旅。一部逃往陇西,投归鲁大昌。扰攘数月,始告平定。此一事件的解决,杨虎城消灭异己,兵力壮大,完全控制了甘肃大半壁地区,也引起了有关方面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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