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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良直言请抗日


  张学良电:

  “卽到。黄埔委员长蒋钧鉴:各密。顷殿翘(按系剿总参谋长晏道刚的别号)兄转示钧座哿亥机电大意略谓:冯庸与辞修谈话,语甚离奇,骤聆之下,惶悚无名。良未曾托冯转致辞修何语,自亦不知其所谈何事,嗣力子兄出示钧座号亥机羊电,始悉冯庸谈话内容。冯于九一八后被覊沈阳,嗣以不甘附逆,脱走关内。良嘉其气,并于日前招之来陜,拟畀以一职,因而谈及抗日问题。只以良不善辞令,钧座所知,出言旣以率直,而经冯转语他人,又或不无轻重失眞之处,愿再为钧座略陈之。

  居今日而欲救亡图存,复兴民族,良以为除抗日外,别无他途。比来寇入益深,华北半壁河山,几全沦陷,而多数民众咸感觉忍无可忍,抗日声浪,渐次弥漫全国,中枢(有)领导民众之责,似应利用时机,把握现实,坚民众之信仰,而谋抗敌之实现。否则民气不伸,骚动终恐难免。彼时中枢或反处于被动地位,其失策孰甚!良年来拥护统一,服从领袖,人纵有所不谅,我亦矢志不渝,固为分所当然,情不自己,亦以深仇未复,隐痛日甚,愧对逝者,愧对国人。所日夜隐忍希冀者,惟在举国一致之抗日耳。致此间东北青年暨官佐,尤多富于抗日情绪。赤匪投机,更往往以抗日口号肆其谣惑。良为领导部下铲除共逆计,尤不能不以明示抗日为镇压纷歧统一意志之策略。区区之苦衷,谅蒙垂察。总之,就各方言,欲救亡必须抗日,欲抗日必须全国力量之集中。良此时在钧座指挥下尽剿匪之职责,尤愿早日在钧座领导下为抗日之牺牲。惟冀钧座于国防会议内确定整个计画,实行抗日,良决负弩前驱,惟命是从。本思恭谒请训,只以前者卧病多日,今者匪势又猖,人心未定,未便远离。拟俟钧座北返或匪焰稍戢,卽行趋陈一切。言不尽意,伏乞垂察为祷。张学良叩养戌机印。”

  蒋先生接到张学良这封电报后,卽复电告以:“不可与言而与之言者,以后请勿与之言。”并嘱其“对所部严戒其愼行谨言,勿中奸计。”但对张学良所陈“确定整个计划,实行抗日”的意见,未作明确指示。

  邵力子电:

  “黄埔蒋委员长钧鉴:号亥机电敬悉。密。昨晓访汉卿兄,据谈此次冯庸来陜,曾询有无抗日决心,曾答以国难家仇,当然不忘抗日,但总必服从命令,如国防会议召集,当向委座陈请剿匪无功,不如抗日牺牲。当时曾谓晤辞修时,不妨谈及此事意,惟并未托令代陈云。汉卿兄平时表示可以剿匪不忘抗日,必从钧命赴之,冯告辞修云云,盖断章取义之词,词意轻重亦有出入也。职邵力子叩养辰印。”

  陈诚续电:

  (一)

  “限卽到。委员长蒋:哿亥机羊马辰机粤两电均奉悉。密。冯庸之言,深望其不可靠,惟以汉卿前在太原与阎副座及诸将领所谈及其行动情形,可以证明冯之所言决非虚,万一不幸所言非虚,则其此举名为抗日,实则脱离中央而走联俄投俄之途径。前汤军长恩伯在陜北所获东北军与共匪联络文件,亦不为无因。故职认为汉卿此举,较之两广问题,更为严重,亦卽此也。汉口无飞机,申刻正交涉中,希望最迟梗日能动身飞陜。知注谨闻。职陈诚马未鄂印。”

  (二)

  “限卽到。黄埔委员长蒋:顷接牯岭冯委员庸禡申电略称:密。庸本月删日到陜,铣晤汉卿,所嘱代达之言,已在尊府面陈。窃以其主张过于激愤,曾经力劝愼保以往历史,重视当前情况,互相辩驳,未谈其它。忠言旣已逆耳,筱日稔辞就道等语,谨此覆呈,仰祈鉴察为祷。陈诚叩梗未鄂印。”

  (三)

  “特急。黄埔委员长蒋:漾戌机粤电奉悉。密。(一)汉卿养电字里行间不能尽掩似前说又诚不为无因。惟词气已较和缓,不及冯庸转报之激切而已。(二)职俟武汉部署妥当,日方无积极行动时,当卽遵照前电飞陜一行,以观究竟。(三)正发电间续接汉卿养机电略称,奉号辰鄂电,敬悉吾兄谋国之忠。关爱之切,至感且佩。惟是传述之言,有失弟之本旨之处,区区之意,兹特为兄述之。窃以暴日侵陵,有加无已,凡有血气,罔不悲愤填膺,辄思投袂,来电所云惟抗日为中华民族之唯一出路,洵属名言。弟于抗日御侮,早具决心,前次晤谈,曾为兄痛切言之。且查近数月以来,日寇愈深,举国骚然。此间多数东北靑年及各级官佐,激于爱国之诚,发为抗日之论,羣情激昻,弗可抑止。而共匪宣传,亦遂乘机以抗日口号摇动军心,因思领导部下,纳于正轨,亦惟有以表里如一之态度与理论,明白宣示抗日之主张,始足以镇压纷歧,统一意志,而收因势利导之效,正与兄所谓勿陷中央于被动之用意同。至于抗日之实际行动,非有整个计划,齐一步骤不可。局部行动,失败之前车,则皆弟所深悉。在弟固尝谓欲图救亡,必须抗日,欲谋抗日,必须统一。但统一力量,不应偏重军事,统一全民力量,乃是坚固之武力。管蠡之见,与兄意若合符节,只以弟赋性愚直,弗善词令,而传之者又每于有意无意之间,失其本眞,在听之者时有失轻重语气之处,即倒前后之因果,断章取义,遂致外人多为误解,扰及清神,弥用歉然。至剿匪工作,现仍在进剿中,事实俱在,可邀明察。弟本拟晋谒委座,陈述意见,请领训诲,前日卧病兼旬,匪南北窜扰,人心惶惶,弟不便远离。拟俟委座北返,匪情稍戢,面禀一切。掬诚奉复,至希亮照。嗣有见闻,仍请随时见示为祷等语,谨并电呈。职陈诚叩。有未鄂印。”

  在此期间,谣诼繁兴。张学良曾于十月三日,在西安官邸接见伦敦先驱日报记者海史脱夫人,并邀有中央社记者等在座。张氏在答问中,郑重声明三点:

  一、外报前传西北四省独立及联俄之说,纯系谣诼。

  二、本人及西北诸将领,绝对拥护领柚,拥护统一,一致对外。

  三、个人及西北诸将领,绝对服从中央命令,甚愿效命于国防第一线上。

  同时,他与海史脱夫人的问答中,还提及下列各点:

  问:现在中日关系暂呈紧张,中国政府将何以应付?

  答:此事恐难确实答复,但个人意见,以为政府必定能遵从民意,盖政府之基础,建筑于民意上也。

  问:关于中国统一及停止内战(包括剿匪)之意见如何?

  答:统一是民意,此次对两广和平解决,纯系遵从民意。中国在对外之立场上,一定能统一。回忆九一八前,内乱频仍,而事变后,卽促成一致团结,此卽所以表示民众热烈渴望统一之结果也。至于剿匪,决非内战可比,派兵围剿,卽促匪乱之早日解决,秩序早日安定。

  问:现在中国一般靑年,希望停止剿匪,代总司令以为如何?

  答:此不过一种情绪耳,情绪为一事,服从命令又为一事,绝不能混为一谈。但如赤匪能觉悟自新而投诚,服从中央命令,使统一工作早日完成,少损一分元气,旣增一分国力,当然亦所深望者。

  问:对于中国学生运动及言论集会自由等问题,意见如何?

  答:如系合理合法者,当然许其自由,但如因越轨而有制裁必要时,政府亦有苦衷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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