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农(按即军统局局长戴笠的别号)来奉,备悉一切,中在乡医嘱静养,山居极简,略愈当约兄来此同游。关于陕甘军事善后办法,中意(一)东北军应集中甘肃,其统率人选,可由兄推荐一人前往率领,免使分散,以备为国效命。(二)虎城可酌留若干部队在西安,使其能行使绥靖职务,可嘱其与墨三(顾祝同)切商办法,应照已发电令办理。请由兄手翰告虎城及各将领,勉以切实服从中央命令,不可再错到底,如是不但部队与地方得以保全,亦即所以救国自救也。尤须使虎城知全国公论,此次中央只令虎城撤职留任,而对部队又妥为处置,备极宽大,若再不遵中央处置,则即为抗命,国家对于抗命者之制裁,决不能比附于内战。而且中央此次处置,全在于政治,而不用军事,亦已表示于国人,故彼等必须立即决心接受,不可有丝毫犹豫,方为自救救国之道。知兄近日关怀时局,必极望早得妥善之解决,以利国家,务望即以此意剀函告虎城及各将领,使之安心遵从命令。兄如有所见,就请酌为补充为荷。”
右函系由戴笠持往南京,亲自送给张学良。张民奉读后,遵即致书杨虎城及东北军各将领,请东北教育会会长王化一和监察委员吴瀚涛二氏,携函飞陕,从事劝导。戴笠于一月八日电呈蒋先生报告到京洽办的情形:
“限到。溪口委员长蒋钧鉴:密。生今晨抵京,先谒何部长出示钧座致张汉卿书后,即往访张。奉读钧座书后,态度转好,语言亦平和,渠已允派王化一、吴瀚涛持渠手书飞陕晤杨虎城、王以哲、刘多荃等。兹谨将其致杨虎城及东北军各高级将领三书抄呈,是否可一一交王吴两人携往,乞即鉴核电示,因告明日午前须持张复呈钧座书飞奉,吴、王两人明早亦须飞陕也。
(一)张致杨虎城及各将领一书内,除抄转钧座昨致渠书原文外,有盼兄等切实体谅中央及委座之苦衷,及本我等救国之初旨,切不可引起内乱苦我国及民之外,更使我仇邻鼓掌称快。兹嘱化一、瀚涛两兄来,并告弟近况甚安,南京同人对我甚好,请勿悬念,如宪章或苏波、柱国兄能来京同弟一面,请虎城兄如能派伯纯或维城兄来更好等语。
(二)张致杨虎城个人书云:委座返奉为其老兄之丧,南京之处置,谅有多不合其意,兹由奉化七日书,此事仍有转圜办法,切盼勿发生战事、在此星期内,容弟在此设法,想委座决不负我等,亦必能使我等目的可达,但时间问题耳。请兄稍忍一时,勿兴乱国之机也,仍能本我等救国之初心,全始全终为祷等语。
(三)张效东北军各将领书云:中央之处置已见公令,委座为兄丧去奉化,七日由奉化来书,已见另函,委座对中央之处置,似亦不满意,但为中央威信计,谅亦有为难处,弟已在此设法运用,使勿生战事,保东北仅有实力,而留为抗日之最前锋。我们的血是为洒在日敌身上者,不是为内战而流的,切盼诸兄在此短期间设法勿发生内战,弟亦要求委座勿操之过急,兄等务安静一时,使弟有机运用,一本我等救国救亡之苦心,有始有终,而对得起东北三千万父老,对得起国人也。兹嘱瀚涛、化一来述,兄等有何意见,请告之等语,张并瞩望第一书可送何部长一阅,余不可等情。谨此附陈。生笠叩庚午印。”
同时何应钦商请张学良下一手令,令即释放在西安被扣军机三十六架,张即照办,派李金洲持令与王、吴二人同机飞陕,杨虎城即将飞机释放。
王化一、吴瀚涛两人于一月九日由京飞陕,十一日由陕返京,其在西安接洽的情形,据戴笠一月十二日给蒋先生的电报所说,有如下列:
“(一)所谓抗日联军临时西安军事委员会内,有参谋团与设计委员会之分,一管军事,一管政治。参谋团主任何桂国,实权多在王以哲。设计委员会主任高崇民,既与东北军左倾份子相结纳,且继郭增恺后与杨虎城颇接近,化一、瀚涛两人到陕,高监视甚严。(二)王以哲、董英斌、何柱国等向化一、瀚涛表示,东北军官兵因张留京,日来颇形愤激,彼等对共匪问题,亦甚顾虑。自张留京后,东北部队之原来抢任防匪者。多数撤至西安附近,如前方战争发生,则东北军与匪军势必合作,如能和平解决,则彼等对共党尚可应付等语。(三)杨虎城向化一、瀚涛表示,彼等虽积极准备作战,但彼方决不肯为戎首。又云委座前在西安答应吾人之要求条件,何以回京后尽行推翻等语。(四)化一、瀚涛临行时,孙铭九、应德田等送之至飞机场。孙云,下次中央来人,希望将张副司令送回,否则我们对来人将不客气等语。(五)王以哲部师长刘汉东已换金奎璧,所有东北军团长亦有撤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