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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主旨在和


  西安事变的善后处理,中央坚持政策,以战逼和,力谋西北问题的妥善解决,完成国家澈底统一。杨虎城等顽强不屈,备战求和,争取蒋先生履行诺言,实现其原来提出的一些主张,对于恢复张学良的自由,任其回陕办理善后,希望尤切。虽然双方调兵布阵,剑拔弩张,姿态摆的很高,但是基本上均以和平解决为主旨。所以蒋先生于军事部署的同时,曾电令刘峙和顾祝同,在他“未下总攻击令以前,应力避冲突。”杨虎城也有“决不肯为戎首”的表示。

  蒋先生做事一向当机立断,极为明快,此时却为何如此容忍?试加揣测,当不难发现其隐衷。

  其一、日本军阀年来在华北方面扩大侵凌,一面鼓煽地方当局,妄图建立自治或独立伪政权,分裂我大中国。一面派日伪军西侵绥远,扩张其占领区。同时又在全国其它各地,滋事挑衅,制造事端。值兹外患如此严重,国人一致呼求团结御侮之际,如果对内大动干戈,实与舆情相违悖。蒋先生身负国家重责,凡事以民意为依归,盱衡时势,不能不有所顾虑。

  其次、西安方面,合东北军、十七路军及中共的全部兵力,不下二十万之众,倘作困兽之斗,其势仍不可侮。中央军虽居于绝对优势,但山川形势对于大兵团的运用不无若干限制。如果旷日持久,兵连祸结,某些与中央立异的各省实力派,难保不伺隙蠢动,滋生纠纷。如此则予日本军阀以更有利的机会,加紧并扩大其侵略的行动。内外交侵,应付益难。

  其三、蒋先生在西安时,曾当面告诉周恩来:“内战不能再打了。”他离陕前又对张、杨说:“今天以前发生内战,你们负责,今天以后发生内战,我负责。”他回到南京以后,对于收编共军停止剿共的问题,曾经有所决定和指示,显示了对内不再用兵的伟大襟怀。他于一月七日致张学良的函中虽说:“若再不遵中央处置则即为抗命,国家对于抗命者之制裁,决不能比附于内战。”但不比附于内战而实施用兵,实际上还是打内战。对追剿多年中共尚可释仇示好,对悔祸输诚的国军部曲,仍要大张打伐,将何以杜国人悠悠之口?以蒋先生之英明,宁能见不及此?

  正因如此,他才定下“政治为主军事为从”,也就是以战逼和的策略,以强大的压力迫使杨虎城等就范。也迭次面告西安来使,并给杨虎城等一再去函,苦口婆心,义正词严的谆谆诰谕,促其听命。且明示一月二十四日为最后限期,过此即采取军事行动。

  这是中央方面决策和作法。

  西安方面又如何呢?一言以蔽之:内部有予盾,意见不一致,力量涣散,和战难决,而以东北军居于关键地位。杨虎城势孤力军,内心想和,却不得不摆出打的姿态,多所要求,讨价还价。

  前面说过,一月五日,杨虎城等八位将领,曾发表联衔通电,六日,杨又单独电陈蒋先生,连续表态之后,立即派遣代表,先后分赴南京、溪口、洛阳等处,提出意见,从事洽商。其所提条件,有容有不合,但和平解决的意愿,当难抹煞。惟因其内部情况复杂,他必须迁就事实,善为因应,而不能自作决定。

  此中过程,颇为曲折。

  西安事变发生之时,张学良主持全局,表面上结成了东北军、十七路军和共军的所谓“三位一体”,实际则仍以东北军和十七路军的实力为凭借。张学良亲送蒋先生离陕时,预期三、五天即可归来。现在情势变迁,他久留不归,西安失去了领导中心,群龙无首,局面乃陷于十分混乱。中期为它本身的利害打算,径行与南京接洽,以和平解决,保全实力为主旨,所谓“三位一体”,无形中便去其一。杨虎城发函拍电,遣使奔走,都是由他和东北军将领共同出面,中央政府的处置指示,也是以他们为对象,重点尤摆在东北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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