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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入陜局势底定


  同日,中央军第三十六师宋希濂部进驻渭南,六日到临潼,八日入西安,稍后宋被任为西安警备司令。

  九日,西安行营主任顾祝同进驻西安,东北军、十七路军高级将领于学忠、孙蔚如、何柱国等多人,均在车站迎接,杨虎城先期避往三原。

  在杨虎城、于学忠下令撤兵,顾祝同未入西安以前,蒋先生曾于二月一日,致电刘峙和顾祝同有所指示,原电云:

  “刘主任、顾主任:一、墨兄(按顾的别号墨三)入西安后,对杨应先以诚意待之,使其安心就范。二、入西安部队应慎选其军纪优良与防御力较强者为最要,各部进驻地点应即秘密准备巷战,尤应防备夜袭,勿稍疏失,但表面勿示紧张与备战之意。三、我军入城布置完毕,应即以奉国府命之名义发表西京卫戍司令一员,其人选应精明干练为要,樊崧甫或万耀煌皆可,但对虎城及所部官兵应以和爱示之,严令入城各官兵勿得稍待骄横恶习,令其各中级以上官长负责昼夜严密督察与巡视,对人民尤应爱护。中正。东午机溪。”

  顾祝同即遵照蒋先生的这一指示,妥慎处理。他对杨虎城尤其情理兼顾,颇为周至。杨虎城事母至孝,这位老太太茹素礼佛,虔诚慈祥,在西安有几位关系密切,年龄相若的老太太,常跟他在一起诵念佛经,看秦腔戏,数年以来,生活至为恬适。现在杨虎城躲往三原,把老太太和眷属都搬过去,当然有诸多不便。顾祝同进入西安,即和杨虎城通电话,首先问候“伯母好”,以生活不便为由,请杨即奉母回西安,共商善后诸事。他通过电话以后,就派代表持亲笔函赴三原见杨促驾,且说杨如不见听,顾就要亲自到三原来接。杨虎城受了顾的诚意和深情感动,即于二月十四日返西安。这于十七路军善后安排,局面稳定,及杨虎城辞职出国,具有很大的作用。

  前已言之,东北军各将领,原不愿移驻甘肃。故当顾祝同未入西安以前,群推何柱国为代表,且得到杨虎城的同意,在潼关向顾祝同提出东北军不愿西调,改为东开的意见,这当然符合中央隔离东北军、十七路军和共军,安定西北全局的愿望,于是报奉蒋先生二月八日复电指示:“安置东北军办法总以调驻豫鄂皖省区为惟一方针。”嗣经军政部会同有关将领,商定了一份“分期整理东北军计划大纲”,其中四项方针是:

  一、纠正过去东北军封建观念,使逐渐变成国家武力,能担负国防上责任,以作收复失地之先锋为主旨。

  二、为顾虑事实之必要,先以军为最高单位,付与以较大之权能,一切人事经理教育诸大端,直隶中央,然后徐图整理改进,以合于国军之正轨。

  三、使东北军诸闲职人员有所依归,上下官兵心理安定。

  四、灌输各级军官之国家民族思想,及服从中央拥护领袖之精神。

  蒋先生在溪口休养月余以后,为了出席国民党五届三中全会,于二月十四日返抵南京,即召顾祝同来京商陜甘善后,何柱国亦同来。当时关于东北军的东调及有关问题,虽已大致决定,但军心仍感浮动,尤其对张学良的现况,深为关切。何柱国于奉召谒见蒋先生时,曾经当面详陈,即奉准于二月十六日前往溪口,探视张氏,这是张学良自“管束”以后,第一次和他原属的高级将领见面。何柱国和由北平南来,代表旅局北平、天津的东北耆老,探望张氏的王卓然和田雨时,于十六日下午抵达溪口雪窦山中国旅行社招待所,先由军统局所派的刘秘书接待所,先由军统局所派的刘秘书接待,继于客厅中共同晋见张氏及于凤至夫人,旋即同桌晚餐,多谈山中风景,饭后在卧室个别接见长谈,对于东北军东调,张颇同意。当夜皆留宿招待所。次晨,辞行告别时,张氏立即提笔,当面写了三封信,分交何柱国等带回。一致于学忠并转告东北军全体将士,一致旅居平、津的东北人士,一致驻防保定的第五十三军万福麟军长,三函内容大致相同,皆殷嘱爱护国家,拥戴领袖,一心一德,准备抗日。按在“二二事变”前夕的二月一日,张氏曾写信给于学忠等将领,要他们遵照中央命令向指定的地区撤防。这位被管束的张少帅,在东北军官兵的心目中仍然有至高的权威地位。当“二二事变”结束后,他们从前线向后撤退,固然是出于潼关谈判的结果,但张氏的那封信,无疑也有很大的影响力。现在他给于学忠等写的信,更为恳挚,原文如次:

  “孝侯兄大鉴:柱国兄来谈,悉兄苦心孤诣,支此危局。弟不肖,使兄及我同人等为此事受累,犹以鼎方诸兄之遭殃,(按:指第六十七军军长王以哲,字鼎方;暨西北总部交通部处长兼西安电信管理局长蒋斌、参谋处长徐方等,于廿六年二月二日,遭少壮激烈军人刺杀,即世称之“二二事变”。)真教弟不知如何说起,泪不知从何处流。目下状况要兄同诸同人,大力维护此东北三千万父老所寄托此一点武装,吾等必须将吾们的血及此一点武装,供献与东北父老之前。更要者大家共济和衷,仍本从来维护大局拥护领袖之宗旨,以期在抗日战场上,显我身手。盼兄将此函转示各军师旅团长,东北军一切,弟已嘱托与兄,中央已命与兄,大家必须对兄如对弟一样。弟同委座皆深知兄胜此任。望各同志一心一德,保此东北军光荣,以期供献于国家及东北父老之前,此良所期祝者也。有良一口气在,为国家之利益,为东北之利益,如有可尽力之处,决不自弃。弟在此地,读书思过,诸甚安谧,乞释远念。西忘云天,不胜依依。开源(按:缪澄流,字开源)、宪章(董英斌,字宪草)、静山(吴克仁,字静山)、芳波(刘多荃,字芳波)同此,并请转各干部为祷。此颂

  近安

  弟张学良手启

  二月十七日于溪口雪窦山”

  尽管如此,东北军的兵心仍然惴惴不安,他们顾虑自己的前途,更关切张学良的处境,他明知恳求中央放张学良回来为不可能,但总不肯死心。蒋先生洞知其情,亦感不安,特于二月二十七日,给杨虎城、于学忠打了一封电报,着在陜、甘各地驻防的东北军,各军遴派代表一人,到溪口去见张学良。并望电复行期,以便派专机到西安迎接。蒋的用意,大抵是要他们亲眼看看张学良的生活状况,也想借张学良之口说服东北军,以安军心,并让他们死了要张学良回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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