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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的作者在世界上碰见过许多人,他们对了解真正的气候、平均气候,对秒刻度罗盘及其是否存在的问题,抱有一种狂热的心理。因此,作者断定,为了使众多的丈夫放心,本篇沉思录很有必要,绝对不能删去。任由那些迫切想知道具体时间的男人没有罗盘去探测婚姻黄道十二宫的最后变动,以及地平线上出现弥诺陶洛斯迹象的具体时刻,这样做实在太残酷了。
要说明夫妇间气候变化的知识也许要写整整一本书才成,因为这需要细致耐心的观察。本教师承认,由于自己年轻,能收集到的征兆还很少,但在完成其困难的事业时,倒觉得有理由感到自豪,因为能够让人看到,他给后来者留下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并且在这乍看如此陈腐的题目上,不仅大有可为,而且还有许多方面需要阐明。所以,他在这里不分次序,也不管其中有否联系地把他直到目前为止搜集到的不成熟的材料,一古脑儿端出来,希望以后有时间加以整理,归纳为一套完整的理论。如果说,他在这一全国性的事业中先走了一步,他倒认为,不怕别人说他好高骛远,应该在这里指出这些征兆的自然分类。这些征兆不外乎两种:独角的和双角的。独角牛头怪弥诺陶洛斯为害最小,两个罪犯只有柏拉图式的恋爱,换句话说,至少他们的情爱不给后代留下任何看得见的痕迹①,而双角弥诺陶洛斯则贻患无穷。
①即不留下私生子。
对弥诺陶洛斯的观察
Ⅰ
·当一个妻子经过长期与丈夫分开之后,对丈夫作过分的挑逗,以引起丈夫的情欲时,她的做法正如海洋法中一条公认的原则所说:国旗掩护货物。
Ⅱ
一个女人正参加舞会,她的一个女友跑到她身边,对她说:“你丈夫挺有风趣的。”——“你觉得这样?……”
Ⅲ
你妻子不久以前还不愿和你的孩子分开,可现在突然觉得该把孩子送进寄宿学校。
Ⅳ
·在阿贝加沃尼老爷的离婚案中,仆人作证说:子爵夫人对一切属于老爷的东西都十分厌恶,他经常看见夫人把老爷在她房间里摸过的小纸片也统统烧掉。
Ⅴ
如果一个懒散的女人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如果一个厌恶学习的女人突然学起外语来,一句话,她的性格发生了彻底的改变,这就是一种有决定意义的征兆。
Ⅵ
内心感到十分幸福的女人不会再参加社交活动。
Ⅶ
有情夫的女人会变得十分宽宏大量。
Ⅷ
·丈夫每月给妻子一百埃居作为梳妆费,但是把一切考虑在内,妻子至少花掉五百法郎而没有借一个钱的债。在这种情况下,丈夫的东西是被人偷了,贼人是夜里拿着武器,翻墙……而不是挖洞进来的。
Ⅸ
过去,夫妻同睡一床,妻子经常生病。现在,两人分床而睡,妻子再也不头疼了,她的健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这是个可怕的征兆。
Ⅹ
妻子过去根本不注意衣着打扮,可现在突然十分讲究,那就事有蹊跷了!
Ⅺ
“噢,亲爱的,我觉得不被人理解是最难受的事。”
“是这样,亲爱的,可是既然已经如此了!……”
“噢,我永远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我同意,这种情况是很少有的。是呀!这太幸福了,不过,世界上能理解你的人没有两个。”
ⅩⅡ
·妻子对丈夫耍手段之日……便是无法挽回之时。
ⅩⅢ
我问她:“冉娜,你上哪儿去了?”“我上你教父那里取你留在他家的餐具去了。”“噢,是吗?这些还全属于我!”我说道。第二年,我又在同样情形下重复提同一个问题。“我刚刚去取我们的餐具。”“哈哈!我们还有份!”我说道。但后来,如果我问她,她的回答便完全不一样了:“你象大人物似的,什么都想知道,其实,你连三件衬衫都没有。我刚到我教父家取我的餐具去了,我在他家吃了晚饭。”“分得可真清呀!”我说道。
ⅩⅣ
别相信一个大谈自己如何贤淑的女人。
ⅩⅤ
有人对病情严重的肖尔讷公爵夫人说:“肖尔讷公爵①大人想再见你一面。
①肖尔讷公爵,十八世纪法国贵族、将军。
“‘他来了吗?’……“‘是的。’
“‘叫他等着吧……等作圣事的时候再进来。’”
这一妻子变心的故事是尚福尔收集的,这里借用,以作典型。
ⅩⅥ
·有的妻子试图说服丈夫不可失礼于某些人士。
“我敢肯定,你应该拜访一次某某先生……”“我们不能不邀请某某先生来吃晚饭……”
ⅩⅦ
“喂,我的乖乖,把身子坐直了;你试试看,举止大方点好不好?总之,你看见某某先生了吗?……看他是怎么走路的?仔细观察一下他是怎么穿着的?……”
ⅩⅧ
当一个女人一天只提两次一个男人的名字,也许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性质还不能肯定;但如果提三次?……那!那!
ⅩⅨ
如果一个女人送一个既非律师,亦非牧师的男子直到她住所的门口,那她是太不谨慎了。
ⅩⅩ
如果有一天,丈夫猜不透妻子行动的动机,这一天就太可怕了。
ⅩⅪ
·被人当场抓住的女人是自作自受。
当丈夫发现最后的征兆,证明妻子的不忠已无可置疑的时候,他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容易解决。只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听之任之,另一种是报复。在这两种极端做法之间,没有折衷之余地。如果选择报复,就必须干得彻底。永不和妻子分开的丈夫是个地地道道的白痴。如果丈夫和妻子彼此都认为值得维持两个人之间的友谊的话,丈夫便不好意思使妻子感到自己可能胜她一筹。
下面是几段轶闻趣事,其中不少是未经发表的,而据我认为,这些故事很好地突出了一个丈夫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采取的种种不同做法。
罗克蒙先生每月到妻子的房间睡一夜,离开的时候说:
“我现在放心了,谁爱来就来吧!”①
①罗克蒙的妻子是个风流女子,情人无数。丈夫这样做,可以避免万一妻子怀孕,别人蜚短流长。
这里面既有道德败坏的成分,同时也有夫妻政治的高明想法。
一位外交家看见妻子的情人来了,便从工作间里出来,走进妻子的卧室,对他们两人说:“至少你们别打架才好!……”
这倒有点诙谐的成分。
有人问布弗雷先生①,如果他离家很久,回来时发现妻子怀孕了,他会怎么办。“我会叫人把我的睡袍和拖鞋拿到她房间里。”
①布弗雷侯爵(1714—1751),其妻为国王之情妇,以生活浪漫著称。
这倒是够宽宏大量的。
“夫人,当你一个人的时候,这位先生如果虐待你,那是你的错,但如果他当着我的面对你不好,我可不能容忍,因为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这是贵族风范。
而风格最高是一位法官的做法:当那两个男女呼呼大睡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方帽端端正正摆在床前。
也有报复得十分出色的例子。米拉波在他的一本为谋生而写的书中,出色地描写了一个意大利女人听天由命的阴暗心理,这个女人的丈夫要她与自己一起在马雷默①同归于尽。
①马雷默,意大利地名。该地区沼泽纵横,兼有对人健康不利的瘴气。
最后的箴言
九十三
捉奸在床并将妻子及其情夫当场杀死,这不是报仇,而是给他们两个人帮了最大的忙。
九十四
妻子的情夫最能替丈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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