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儿童心理理论能力中的特质理解研究
作者：宋 戈 焦 青
儿童利用特质或先前经历作为依据去推理他人行为和心理状态能力随着年龄 的增长不断的增强。不少研究都证明了这一点［18］［19］［20］［21 ］。Rholes和Ruble（1984）［22］研究了儿童运用人格特质去预测他人行为的能力。他 们设计 了两个实验，在实验1中，被试首先观看一个揭示主人公的能力或是人格特质的片段，之后 他们再预测主人公在其他的行为情景下的行为。在实验2中，先举出主人公的行为的一个例 子，然后再向被试提供一系列主人公的行为，这些行为有的是由主人公的人格特质引发，有 的行为不是由主人公的人格特质引发。然后由被试预测在相关情景下主人公的行为。在两个 实验中，当被试认识到由特质引发行为时，年长的被试（9－10岁或是年龄更大）预测出主 人公在新情境下的行为和先前观察到或描述的行为相对一致，而尽管年幼的被试（5－7岁） 能够对行为赋予适当的人格特质或能力标签，或是能够运用共变信息线索（covariation in formation cues，指行为的一致性和独特性）去推理行为背后的原因，但他们没有预测出行 为的跨情境性。Rholes和Ruble的研究得出了年幼儿童还不能将特质视为他人一种稳定的、 持久不变的特征。
Gnepp和Chilamkurti（1988）［23］的研究不仅仅证明6岁的儿童就获得了特质理解 的能力 ，他们的研究结果还指出，在预测主人公的行为反应和情绪反应时，幼儿园、二年级、四年 级和大学生这几个年龄段的被试都受到了特质信息的影响，但年长的被试所受的影响更大。 从幼儿园到四年级，年龄和所受影响之间是典型的线性关系并且是直线上升，四年级以后开 始缓增。他们的研究还特别标明，8岁的儿童在预测他人的行为时出现了特质偏见的高峰， 也就是说8岁的儿童会特别依据主人公的特质差异来预测其行为。而且二年级的学生对人格 特质的描述更为准确。
Heyman和Dweck（1998）［24］研究了儿童解释人们行为的方式以及他们对于人类特 质稳定 性的理解。他们设计了两个实验，访谈了202个7－8岁的儿童，研究发现，认定“特质是稳 定的”的孩子更趋于作出特质判断，并且更关注那些由特质所指引的行为和结果。尽管持有 有限的信息，但在学业成就领域内，儿童认定特质稳定性就意味着强调学业成就表现的价值 观意义（即一个人的品质决定了他的学业成就表现而不是由他是否努力学习来决定）。在社 会道德领域，认定特质稳定性就意味着强调行为的价值观意义（例如，一个人是否是好人） 而不是那些调节行为的因素（如意图）。研究的结果说明，有关特质稳定性的信念对于思考 和影响学业成就领域和社会道德领域有着重要的作用。年幼的儿童和年长的儿童及成人一样 ，认定特质的稳定性都可以对解释及回应社会和学业成就信息起到重要作用。研究者认为， 儿童一旦认识到特质具有稳定性，便会更趋向于运用能力和人格归因来区分和判断人，而不 是运用对相应的社会和动机过程来判断。
郑信军（2004）探讨了7-11岁儿童同伴接纳和心理理论发展的相互影响。他发现，7 岁儿童关于特质因果性的理解有比较高的起点，7－9岁加速发展，之后趋缓［25］。
有关儿童特质理解的发展，不同的研究者使用了不同的研究方法，也得出了各自的结论，虽 然这些结论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同，但这些研究结果向我们表明，儿童至少要到5岁以后才能 理解特质所包含的一些属性和行为，6、7岁的儿童开始能够运用特质去预测行为，理解特质 能够引发行为，是行为背后的原因之一，而8岁－10岁的儿童则出现了特质理解的高峰。之 后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儿童对于特质的理解就更趋于全面、准确。
4 儿童特质理解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在儿童心理理论研究中，与对愿望理解和信念理解的研究相比，目前所看到的有关儿童特质 理解的研究还不够丰富。在特质理解研究领域内部，还有一些问题需要研究者进一步发现和 阐述。
4.1 社会交往、亲子互动与儿童特质理解的关系
社会交往或同伴关系是影响特质理解的重要因素。国内研究者郑信军的研究（2004）表明 ，同伴接纳对儿童特质理解能力的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26］。他发现，社会测 量地位 在特质理解的“情绪预测”及其特质归因、特质推理总分等因子上具有显著的主效应，受欢 迎学生、被忽视学生在这些因子的成绩上均显著优于被拒斥学生，在9岁被试中，受欢迎学 生的行为判断及其特质归因成绩显著优于被拒斥学生；被忽视学生的特质判断成绩显著优于 被拒斥学生。他还发现，从中年级开始，受欢迎学生利用特质线索推测他人情绪并进行归因 的能力明显优于被拒斥学生，这说明，特质理解能力比虚假信念理解能力在儿童同伴接纳上 所发挥的作用要表现的更早一些。国外的研究也关注到了儿童的不同社会交往背景对他们的 特质推理的影响。Rieffe等人（2005）的研究着重探讨了儿童的社会测量地位与特质信息的 运用到底在多大程度上相关［27］。99个4－6岁的儿童参与了他们的实验。他们要求 孩子， 当给出有关主人公的积极或消极的特质信息时，他们要推理主人公未来的行为。结果发现， 相比较受欢迎和一般的儿童而言，受拒绝的儿童较少受到主人公特质信息的影响。和他们频 繁报告出的敌意偏见一样，受拒绝的儿童也同样表现出了偏见，这可以被解释为是由他们异 常的日常互动而造成的社会认知发展上的差异而导致的。
上述研究证明了社会交往及同伴关系与儿童的特质理解之间存在密切关系，但是对于社会交 往和特质理解这两者，究竟谁是因，谁是果？此外，以往研究显示在亲子互动中，父母较多 地使用心理状态词汇来应答儿童能有助于儿童对错误信念的理解。亲子互动对儿童心理理论 发展的影响也启示我们：父母与孩子的积极互动是否有助于孩子理解他人特质以及由此预测 他人的行为和情绪？有待后续的研究对此进行更进一步地探讨。
4.2 特殊儿童的特质理解研究
研究不同类别的特殊儿童的心理理论发现：（1）自闭症儿童尽管能理解他人的生理性和社 会性愿望，并能依据他人的愿望预测他人的行为，也基本能理解他人的积极和消极情绪 ［28］，但在理解他人的虚假信念上存在着明显的障碍，即使自闭症儿童通过了虚假 信念的 任务，但是这并不等于达到与正常儿童一样的心理理论水平。自闭症儿童不仅在虚假信念理 解方面，也在其他的心理理论方面存在一定的缺陷［29］［30］。自闭症儿童和正常 儿童都 可以正确地判断欺骗行为；但是自闭症儿童对于欺骗他人的意图理解差于正常儿童，在欺骗 自我的意图理解上也不如正常儿童［31］。（2）尽管智力落后儿童和自闭症儿童与 普通儿 童相比在心理理论的发展上都有缺陷，但是智力落后儿童的心理理论发展情况更好［32 ］。 （3）听力障碍儿童由于在语言上存在缺陷，因此其心理理论水平也受到很大限制。有关这 一方面的研究［33］［34］［35］表明，听力残疾儿童在心理理论的获得时间上以及 心理理 论任务的表现上都落后于正常儿童。其中，自然手语聋儿（native signers）和口语聋儿（ or al deaf children）完成错误信念理解任务要好［36］。在心理理论的其他方面，有 研究发 现，聋儿理解愿望的能力好于他们信念理解的能力［37］；聋儿在理解他人情感时存 在困难 ［38］；在对注意的理解上，先天聋儿由注意的线索和眼睛凝视中推理愿望和意图时 存在困 难［39］。影响他们表现的原因主要有听力损失的年龄（4、5岁前还是4、5岁后）、 程度和 成长环境（父母使用手语或父母使用口语），而这些因素综合起来便影响到了这些儿童与他 人 进行沟通交往的方式（使用口语、一开始就使用手语还是后来使用手语），而这些方式又影 响到了他们与别人的沟通是否流畅，从而影响到了他们的心理理论发展。（4）视力残疾儿 童的心理理论的研究［40］［41］［42］发现，相对于普通儿童而言，视力残疾 儿童在 虚假信念的理解上存在着障碍，而言语智力、视觉障碍和致残年龄是导致他们落后于正常儿 童的原因。视力残疾儿童能理解别人的愿望，能理解别人在不同情景、愿望下所产生的情绪 ，并能依据别人的愿望推测别人可能发生的行为；只有37.6%的视力残疾儿童能理解不 同情 景下别人所持有的虚假信念，25.8％的视力残疾儿童能理解由错误信念所导致的认知性情绪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