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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夫人,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大少爷来。”冬梅放下壶,紧张地撩起裙摆就要往门外跑去。

  “不要。”韩真尖叫,死命扯住冬梅。“不要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心神全乱,拉住冬梅的手臂不断哭泣。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夫人你先冷静。”冬梅愣了一下,一脸的莫名其妙,直觉的便伸手揽住韩真,不住安抚的轻拍,口里也喃喃哄道。

  韩真在一片几乎将她淹没的恐惧感中,像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板,紧紧的攀附冬梅,什么都不敢再想下去。

  忠心的冬梅一边哄着泪汪汪的韩真,一边同情的摇头。

  才刚说夫人好命呢,一转眼便成了怀有满腹委屈的泪人儿。

  这夫人,好爱哭啊!

  在柳大夫的房中,三人仍旧开着会。

  “她姓韩?韩真?有名就好办了,我让人去查一查。”靳驭北轻抚下巴思考他大哥转述纸条的内容。

  “既然捡到她的纸条,为什么不干脆揭了她的身份?”柳大夫不解的问,白纸黑字的铁证,谁也赖不掉。

  “不,游戏还没结束。新罗山寨没被剿掉之前,我不准她离局。”靳硕南冷冷一笑。

  “你的仇人又不是那个女娃儿,干么将怨气出到她身上?”柳大夫一提到这事便有气。

  “她为虎作伥,一点也不无辜。”靳硕南不为所动,坚持己见。

  “依那封信里的讯息表示,她很可能是遭人威胁,身不由己。”靳驭北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有内情。

  “这只是猜测之词,万一她与她娘根本就是山寨里的人呢?”靳硕南反驳道。

  “也是有可能啦!”靳驭北耸耸肩,对于韩真卧底的来历没什么兴趣知道,确认她对靳家是否会带来风险才是当务之急。

  “信里提到她们母女团圆之日不远,是什么意思?”柳大夫问出另一个疑点。

  “也许罗腾久近日就会有所行动。”靳驭北猜道。

  “很难讲。可是韩真根本还未有任何行动,他冒险放一颗无用的废棋在我们这儿做什么?”靳硕南不相信罗腾久吃饱了撑着,安排一个除了可能扯后腿外,什么事也不会做的卧底来看戏。

  “与其在这儿猜测,不如先发制人,主动提供情报给他们算了。”靳驭北笑笑的将脚舒适的抬到茶几上。

  “什么意思?”柳大夫有些恼怒地瞄瞄他的脚,坐姿总是不端正的靳驭北每回来都会弄脏他的桌子。

  “让韩真早点得到情报送上山寨,然后就可以引虎出洞啦。”靳驭北扬起眉。

  “这不难,让她跟咱们一起‘讨论’策略,自然会有人接应她传递消息。”靳硕南想起咋夜在宴席间溜进新房去的两个鼠辈。

  靳驭北点点头。“事情结束后,你要怎么处置她?”

  “如果她够坦诚,可以考虑饶过她。”靳硕南眯眼沉吟一会儿说道。

  对于她,他的心里开始有些迟疑,这一点点的迟疑,让他脑中响起警钟。

  她的泪,已经不经意地烫过他几回。

  女人果然是祸水!他烦躁的下了一个结论。

  “你不能主动放了她吗?小心到时候被这个祸水的眼泪淹死。”靳驭北开玩笑地调侃老哥。

  “哼,我会让她自己先被淹死!”靳硕南冷下脸。

  可,他才说完,便被心头突然蔓延开来的一阵冰凉愣住,仿佛他刚刚犯了什么口讳……

  随即,他甩去这个荒谬的罪恶感,爹娘的血海深仇不可能停断在一个女人的眼泪里,尤其是罗腾久派来的女奸细!

  “够了!才新婚第一天,吃了人家就想着怎么把人家甩掉,还想要她怎么死,有没有良心?”柳盛言从一开始就不赞成他们的计划。

  不管来历如何,韩真怎么看就是个没心眼的好姑娘,却无辜牵连进来,被两边的人一起合力糟蹋!

  人心哪能当作筹码赌注来使?

  “她只是颗棋,不需要良心。”靳硕南铁了心肠,父母血仇要报,非得利用她不可。

  “总有一天,你会自食苦果。”柳盛言再次无情预言他的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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