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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天更黑了,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特地选择的黄道吉日与她野合?

  盼盼尽管出身蓬门,也未曾有过如此大胆的行径。万一让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凉风拂过,她突觉一阵微寒,什么时候衣裳已褪至腰际?两人几乎同时滑向地面,野草调皮地摩挲她匀称的腿,令她奇痒难耐。

  盼盼于惶惑中掩不住兴奋,皓白的膀子勾环他的颈子,像一个饥饿得急切需要慰藉的婴儿……

  豫颢天索求得比今晨益发粗暴,像在呕气或泄愤,窜进她体内的一部分,疾风漫卷地凌辱她,驾驭她,希冀将她推入黑暗的深渊。但盼盼却不由自主地施展媚术蛊惑他,使他有如千万只蚂蚁在血液里抓爬,一次又一次地达到亢奋。

  在放荡的恶行过后,他躺在那里,冰冷一如隆冬寒霜,似在悔恨什么。

  他意识到身体的一部分已经不属于自己,他控制不了它。他出卖自己的灵魂,将它交付了出去。这期间只花不到一天的工夫。

  他心灵深处不是一直保有一个空间,存放着对某人的思念,为何会迅速消失无踪,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不会是因为身旁这女人!他甚至打从心底鄙视她,那揿入他血肉的女妖。豫颢天掉开眼,不愿去面对盼盼那谜语般难解的美丽容颜,企图忘记他曾十指张开,叉入她浓密如黑夜的发茨,那种把另一个生命掌握在掌心的真实感觉。他竟无端地恨起这个让他爱不释手的女人。

  仿佛足足有一百年之久,他才听到自己餍足的叹息声,他仰望着苍穹,身心一片空白。

  好冷,盼盼把身子偎向他,他却嫌恶地挪开。这是很伤人的举动,令她怔忡许久。

  他瞧不起她,是的,他疯狂地要她,却又忍不住鄙夷她。可恶!盼盼的自尊受到严重的斲伤,恨不能一刀剐进他的心肺。

  她不要和这表里不一的男人躺在一起,衣服呢?

  “躺下。”他低沉的嗓音不带丝毫感情。“以后没我的命令,你哪儿都不许去。”

  “也包括前面的大厅?”他的怒气是为了她的“抛头露面”而来的吧?易仲魁想是跟他钜细靡遗地报告完毕了。

  豫颢天低垂的眉睫倏然掀起。“这儿是紫宸堡,不是你的风轩,不要把你那一套送往迎来的本事搬进我的地方。”

  “怕被污染还是羞辱?”她做了什么?唱歌跳舞也犯法吗?“既然嫌弃我,就不该带我回来,请你搞清楚,我从没乞求你怜悯收留我。”才支起身子,又给他按回原位,可她并不示弱,张大晶眸和他对峙。

  “泼辣并不能提高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他粗鲁地把她抓到臂弯里,一脚跨过她的腰腹,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除了娼妓和情妇,我尚能冀望什么?”

  “你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好,甚至收买我的族亲长老,不会只是一时技痒,或者仅是为了卖弄风情吧?”

  他居然把她的好意当做驴肝肺。盼盼气得火冒三丈,一拳捶向他的胸膛——没打到,反而让他攫入掌中。

  “在我面前永远没有你撒泼的余地。”他狠戾地将她的手放入囗中啃咬,那纤细的青葱经不住摧残,不一会儿已是齿痕累累。

  “你是疯子!”盼盼气不过,抡起另一手还想打,不料他身手矫健,旋即给他擒住。

  “妄想成为疯子的妻或妾?好好求我,我也许大发慈悲,赏你一个名分。”

  “哈哈……”好笑,真的很好笑,盼盼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好个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卖身契还给我,我马上走人,从今尔后和你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瓜葛。”

  “我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他眼里燃起两簇野火,危险而阴森地燎原向她。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尝够。”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使劲吸吮,仿佛要一口将她吞噬。

  盼盼突然发难,狠命一咬,咬破了他的舌头和嘴唇。

  豫颢天嘴畔带血,怔住。他用手背抹掉甜而腥腻的鲜血,意外的疼痛,他望定盼盼,这个不可思议,难以捉摸的魔女。

  盼盼轻狂地仰天大笑。她推开豫颢天,如同他方才厌恶地推开她。樱唇沾着他的血渍,益发红艳得教人惊心。

  盼盼任由血丝挂在朱红小囗上,如出轨的唇彩。她裸着身躯,冶荡而妖媚地笑道:“这血真好吃,可惜一次没能尝个过瘾,下次我还要。”

  语毕,她立刻跳往一旁,避开豫颢天的魔爪,就着月色,拾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在他面前,筑起一道一道的藩篱。

  “休想一走了之。”豫颢天觉得他的威严和感情被侵犯了,他要严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打横将她抱起,阔步走向离别楼。

  火炽的吻,坦白泄漏了他对她无法自拔的迷恋,那焦渴如快马飞驰的惊叹,驱策他如火如荼地掠夺和付出,像逆风中拎着火把,反烧自身…

  盼盼没有反抗的能力,她的喘息几乎被他淋漓的汗水所淹没,无助地屈服在他狂暴的肆虐之下。

  小江儿费心铺陈整齐的被褥,凌乱得比之先前更不堪卒睹。全是他的杰作。

  盼盼幽怨的凝睇并不能使他稍稍产生半点的愧疚,和她有着宿世冤仇似的,他一心只想将她杀伐殆尽。

  两天两夜没好好睡上一觉,她累垮了,翻过身,立即进入梦乡,一睡如死,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梦中有个绮丽繁华的世界,鸟语花香人迹杳然,没有任何人,只有她,和他。嗄!怎么又是他?

  最难堪是将醒未醒,残梦折磨着她,恋恋不肯离去,害她头痛欲裂。盼盼猛地拚尽力气把双眼睁开,夕阳斜挂天际,又是“新”的一天。

  “你醒了?”他的声音像来自幽冥府邸,陡地从耳畔响起。

  不要见他。盼盼连话也不跟他讲,重新闭上眼睛回到梦中。但,不行呀,梦里也有他哩,真是进退维谷。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他恶劣地咬住她的耳垂,不让她装蒜。

  “离我还一点,小心弄脏了你至高无上的身体。”忆起他昨夜的行为,盼盼就有满腔的怒火。这人喜怒无常,爱怨难分,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还是跟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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