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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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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认为方珑明是不祥人,那一切的不幸皆因她命格诡异引起的吗? 然后,是他舒放的眉、微蒙眬的眼,还有放弛的面部线条……他哼笑,满不在乎,只觉荒谬,那让她整颗心、整个神魂为之震荡。 何须去问? 她知道的,如果他真认同方珑玥的说法,真认为那姑娘是不祥人,也就不会千里迢迢从北方南下,追寻对方来此。 他这样的一个男人,身为“松辽宫家”的主爷,肩上担负沉重之责,长子心态与大男人的思维驱使,只会让他想照顾好身边所有人吧? 说到底,她是艳羡的。 她明白自己妄想、不争气、软骨头,但是啊但是,就是羡慕那些在他身边,受他源源不绝关爱的人儿。 暗暗吞咽喉中津唾,她润了润唇,道:“那……那宫爷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低声问。 “珑玥姑娘执意入佛门,可能终其一生也不回北方……宫爷……该怎么办?” 他们俩再一次四目相交。 她的瞳盈盈如水,即便怅惘,那样的颜色亦幽然若梦。 他的眼则有火苗奇诡划过,如流星闪掠,快得教人无法捕捉。 他定定望进她瞳里,或须臾、或许久,薄而形正的唇幽邈一勾。“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论她身在何处,都会照看着她。” 夏晓清亦定定望他,说不出的酸涩在胸中漫流,但又如此甘之如饴。 他所答的,与她所想的,全无二致。 只是这突如算来的心酸心痛,如狂风大浪罩头打脸扑将过来,为他,为他心上那姑娘,亦为自己,所以痛上加痛。 她试着牵动唇角,试过几次才扬出浅淡弧度。 她低幽喃语:“是……我知道的……合该如此,我是知道的……” 在这一刻,宫静川紧盯她不放,那波涛汹涌般的晦暗被他极力掩下。 她说她知道。 他其实不太明白,她知道些什么,也不太明白,那样的轻喃为何会让他呼吸陡窒,胸中鼓噪,竟让他想……想把更多底细曝露出来…… 方珑玥受剃度之礼的这一天,“静慈庵”的观音佛祖殿上除庵中尼众,还有宫静川和夏晓清两位“红尘中人”前来观礼。 整个过程简单且庄重。 受度者诚心跪在佛祖前,双手合十,剃度者接过弟子备上的刀早—— 第一刀,断除一切恶。 第二刀,愿行一切善。 第三刀,誓度一切众生。 青丝落地,削发为尼,换上僧服,从此便是佛门之人。 宫静川沉默观完礼离开“静慈庵”时他神色平静。 安丹原等在外头,见夏晓清跟在自家主子身旁一道走出庵门,不知为何,就觉还是别上前搅扰。 再说了,今儿个日子不一般,主子心绪难测,究竟是阴、是晴实在不好说,既是如此,就让胆大的姑娘帮忙试水温啊! “爷、夏姑娘,您俩缓行啊,咱先奔回河岸瞧瞧,知会邢叔备船。”船不早就备在岸边?他胡乱丢出个理由,不仅自个儿先跑,还把今日陪小姐外出的大智一起揪走。后者天生远钝些,尚未想到拒绝,人已被拉着跑。 这一条通往河岸的桑林坡土道,三天前他们才同行过。 夏晓清瞅了男人侧影一眼,今天的他显得十分静默。 他说他是无趣之人,但光是这样走在一起,即便不交一词,她的心已怦然蠢动……这三天,她脑海中不断回旋他所说的那些事,却也察觉到在那当中,有几次他曾欲言又止。 或者交往再深些,他会原竟再与她倾谈,便如……如知交之友…… 然,夏晓清,你扪心自问,你想的只是与他成知己,如此而已吗? 是吗? 是吗? 她举袖轻按衣内那方双心玉,心思左突右冲,面泛潮红。 不……她要的,不仅止于当他的知已! 她很贪,很不自量力,但……可不可能……他和她……如果……如果…… 宫静川察觉到古怪,步伐一顿,侧颜看她。 “怎么了?”男嗓有些暗哑,他方才似乎也陷进自己思绪中,此时虽召回心神,眉宇间犹留极薄的疏离气味。 夏晓清心音如擂鼓,咚咚、咚咚、咚咚——轰得她两耳隆隆响。 “你怎么了?”男人再问,转正身躯面对她。 这条土道再走一会儿就到河岸,此时就她与他,立在桑陌之上,因缘际会,机缘巧至,这样的片刻稍纵即逝,她想……想把握住,虽是不自晕力、不知羞耻、荒诞不经,她却不愿只去遐想…… 五根修长有力度的指在她迷蒙眼前轻挥。“你究竟——” 她忽地抓下他的手,抓下来了,却握住未放。 宫静川心中一跳,看着那双扣住他麦色大手的白皙秀荑,然后抬眉再看那张明显被红潮淹没的秀容。 他动也未动,由着她,却觉她手心异常温热。 他暗暗呼吸吐呐,眉峰轻蹙,注视她的那双眼中带着不解。 “宫爷,我……我想……” 夏晓清咽咽口中津...液,踌躇着,接着……却胆气不足船垂下眸睫。 突然间,她抛开烫手山芋般松开他的大手,仿佛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扣着他没放。 “你想什么?”宫静川很快已沉稳下来。 夏晓清盯着他的胸前一会儿,重整旗鼓,两手在身侧悄悄攥紧。 这一次她未先开口,而是当着他的面,伸手在颈上内襦交领的地方探了探,找到那条五色彩带。她轻手将线带拉出,连带也将系在底端的双心玉掏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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