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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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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哥……我们要不要!”底下的话没能道尽,她腰身陡紧,被挟在强健的臂弯里。 她眼未及眨,男人已搂着她跃出村民的包围,策马掉头便走。 这般风花雪月的滋味,他不爱吗? 抑或是……他心中依旧有谁? 那一季秋,他没能及时对人家姑娘道出满腔情怀,姑娘香消玉殒,把情留在他心底,他难道不感遗憾? 门外叩叩两响。 趴在窗台上吹风的桂元芳立即抬起小脸。 敲门声又起,这会子,尚伴着低沈男音。“桂圆?” 她整个人蓦地跳起,眉儿陡扬,两手赶紧掐掐自个儿的双颊,怕适才有模有样地学起人家伤春悲秋、忧思自苦,会在脸上余留了什么。 “睡下了?”门外,韩宝魁嗓音略哑又问,高大轮廓淡淡投影在米黄色门纸上。 今日,他抱着她闯出“重围”,寻到渡头,过河,再带着她东行一段,傍晚时候入城,找了间干净的旅栈投宿。 这一路上,他未与她交言半句,两人分乘双骑,他总领先她半个马身,策马在前,连一个眼神也吝于给她。 她跟在他斜后方偷觑着,只觉他肩背紧绷,纠结的肌肉几要撑裂衣衫,侧颜是石雕师傅凿刀下的几笔,棱角尽现,严峻阴晦,往下拉的嘴角好不可亲,腮畔和颚底的胡髭根根硬挺、根根扎人。 她好苦恼啊!苦得小脑袋瓜开始胡思乱想,一向食欲甚好的她,晚膳勉强也才扒下几口大米饭。 但她没后悔对他风流,四片唇的贴触,他能撒开的,可他仍是定在那儿,由着她亲近。这是否说明……他并非厌恶到底,隐约间亦在期待? 草草吃完饭,她便把自己关在小小的客房里,绕着四方桌踱步,越跺思绪越乱,好烦,干脆一把推开窗子,颓然坐在窗边,让沁着秋凉的夜风胡吹,把她吹昏了省事。 她没想到他会来敲门。 怕他掉头走掉,桂元芳冲得好快,还险些教桌脚绊倒,才稳住,跟着又连踢到两张椅子。 八成听到房中砰砰磅磅作响,尚夹着她的闷哼和讶呼,韩宝魁没等她答话,已一臂推开房门,跨入,恰好接住她扑倒的身子。 “你是怎么了?”一进房便吼人。“酒还没沾半滴,路就走不稳,还能喝吗?” “十三哥,我没睡,我精神好得很,没睡没睡!我帮你开门,我我我……咦?”有酒香!她陡怔,脸容寻着醇香略偏,发现男人一臂捞着她的腰,另一边的臂弯里挟着一只好大的酒坛,坛身贴着红纸黑字的酒名——女儿红。 发僵且自苦的小脑袋瓜里顿时一荡,忽而明白了,她这个“大日子”啊,她的十三师哥根本没忘! 第七章 “钓竿动了。”说话的人不好界定年岁,面颊光滑,唇上与下颚没瞧见半点胡青,喉结似有若无,白襦紫衫掩着骨架略瘦的身躯,胸前平坦。 “傻鱼儿,呵呵,愿者上钩,当真动了呀!”小姑娘兴高采烈地伸长小网子,忙要帮着把鱼捞起。 那人没动静,直瞅着水面下鱼身扭摆,似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一晃眼,那吃暗亏的傻鱼逃了,溜得好快。 “我心动了。”那人忽道,语调徐缓得如娘亲在娃娃耳边轻吟的安眠曲。 “啊?心、心动?呃……呵呵,心动好,很好啊!动得好、动得妙、动得呱呱叫!你五官既秀气又清俊,不显老,说话轻声细语,举止温文得体,好个书生相公的斯文模样,姑娘家见着,没有不食指大动、垂涎三尺的!你现下心动,该也不晚哪!”安慰人一向是小姑娘拿手的绝活。 “当真不晚?”细致眉间轻郁着。 “当然!”再加把劲儿用力安慰,小姑娘藕臂一举,搭在那人肩头,拍了拍。“这事儿是这样的,跟倚老卖老没相干,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武艺强过我不知几百倍、几千倍,但心动这等事,我可风花雪月得比你早些。唉唉唉,我好没容易才开了窍,心一直乱痛,也闹不明白痛个啥劲儿,后来懂了,原来心痛了,那便是心动,心既痛又好动,再顽强的角色都得俯首称臣。” “我不顽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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