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8期
杭州惊雷
作者：狄保寿
杨墨冷笑道：“不是造反，是讨逆！当初燕王朱棣起兵推翻建文帝，自立为明成祖，这是以下犯上，是作乱。这种行为，为天下所不齿。传到今天，北京叛逆政权倒行逆施，暴政不断，荼毒天下黎民，激起了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天下黎民百姓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总兵吴大人找到了建文帝的嫡系子孙，将辅佐真龙天子重登宝座，号召天下共同推翻北京叛逆政权，建立一个公平、合理、幸福、昌盛、海晏河清、万民拥戴的大同世界！总兵大人仰慕海大人的人品，想请海大人一起起事，共同辅佐英主，铲除暴政。如果海大人能够海阔顺人，一同讨逆，事成之后，海大人将出将入相，成为开国元勋，名垂青史，不知海大人意下如何？”
海瑞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有意拖延到天黑，便说：“给杨特使看座。”
杨墨得意洋洋地坐下。海瑞继续道：“管他谁坐天下呢，本官关心的是谁能胜利。自古道：‘成者王侯败者寇’，总兵大人有什么把握能取得胜利？”
杨墨一看有门，便抖擞精神，振振有辞道：“吴猛大帅此次起兵，有十胜把握——以有道伐无道，是为道义胜。大明残暴不仁，万民唾弃；吴猛大帅代表民众利益，推翻暴政，万民拥戴，是为人心胜。大明官僚腐败，军心涣散；吴猛大帅兵强将勇，斗志旺盛，是为军力胜。大明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吴猛大帅财力雄厚，粮草充足，是为物质胜。大明王朝卖官鬻爵，埋没人才；吴猛大帅思贤如渴，广纳人才，是为人才胜。大明皇帝缺才少智，荒淫无能；吴猛大帅雄才大略，智慧过人，是为谋略胜。明帝阴险歹毒，刚愎自用，众叛亲离；吴猛大帅宽厚仁慈，光明磊落，众望所归，是为品德胜。大明王朝压制思想，大搞文字狱；吴猛大帅提倡学术自由，实行百家争鸣，是为思想胜。大明王朝天下为私；吴猛大帅天下为公，是为理想胜。大明气息奄奄，日暮途穷；吴猛大帅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是为气数胜。有此十胜，吴猛大帅战胜明朝是注定了的。海瑞大人应当把握时机，及早做出正确的决断！”
海瑞看看天色已黑，便说：“事关重大，杨特使请先回，容本官好好想想，明天天黑前给总兵大人回话！”
“好。杨某告辞。”杨墨起身带八名卫士离去。林锐和兰玫瑰这时换了跟杨墨卫士一样的衣服，从大堂后面转出来，悄悄跟在杨墨卫士队伍的后面，混出了知府衙门。
林锐和兰玫瑰来到街上，趁人们不注意，溜向一旁。他们辗转来到南城墙边，避开巡逻队伍，上了城墙。兰玫瑰向远方发射了一支绑着信的响箭。远方呼哨一声，表示已经收到响箭。这时，巡逻队发现有人向城外发响箭，喊叫着冲来。等他们冲到，林锐和兰玫瑰已经迅疾地消失在黑暗中。
二更天时分，吴猛正在自己府内与部下议事，一名校尉进来禀报：“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海瑞手下侍卫林锐，说有紧急要事求见大人！”
吴猛道：“唤他进来！”
很快，林锐跟着校尉进来了，一见吴猛，跪下磕头道：“总兵大人，海瑞勾结天目山寨队伍，准备五更时分袭击大人！”
诛杀吴猛
吴猛惊问道：“你说什么？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林锐道：“海瑞收留了山寨奸细兰玫瑰，听从了兰玫瑰的奸言，作出了勾结山寨人马对抗总兵大人的决定。刚才，海瑞派小人与兰玫瑰混出知府衙门，到城墙上，兰玫瑰向城外发射了带信的响箭。山寨人马已经接到信，准备五更天与兰玫瑰里应外合，杀进城来！”
吴猛听了疑惑不已，看看身边幕僚杨墨。杨墨盯着林锐问道：“你既是海瑞心腹侍卫，为何背叛海瑞，前来告密？”
林锐道：“小人虽然忠于海瑞，但却对于当今明帝有仇。当初，小人曾祖林乾担任建文帝手下将领，被燕王朱棣所杀，小人全家除了一人逃脱外，其余的都被诛杀。因此，小人与大明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没有报仇雪恨之机罢了。今天傍晚，小人在海瑞大人身边，听了杨特使一席话，感到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杨特使的十胜之说，使小人倍感振奋，对总兵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深感自己遇到了拯救天下的英主。小人已暗下决心，跟定总兵大人不回头。但是海瑞却听从了山寨奸细兰玫瑰的奸计，企图对抗总兵大人的天威。小人虽然跟海瑞大人感情很深，但决定先公后私，把海瑞跟兰玫瑰的密谋报告总兵大人。小人恳请总兵大人，只挫败山寨人马的偷袭就行了，千万别危害海瑞大人的性命。只要消灭山寨人马，海大人没有了侥幸心理，就会死心塌地地跟从总兵大人起事的。以海瑞大人的文韬辅佐总兵大人的武略，以及海瑞大人在全国百姓中的崇高声誉支持总兵大人，总兵大人定会无往而不胜的。望总兵大人明察。”
吴猛看看杨墨，杨墨点点头。吴猛对林锐说：“好，林壮士，你对本帅忠心耿耿，报告了本帅重要消息，等本帅粉碎山寨人马的偷袭后，将重赏于你，并让你担任要职！”
“谢大帅知遇之恩。”林锐连连磕头谢恩。
五更时分，兰玫瑰摸上城墙，杀死城墙上岗哨，将一条长绳一头拴在城垛上，另一头抛下城墙。约有八十多名黑衣人拉着绳索爬上城墙。在兰玫瑰指挥下，他们顺街道向总兵府摸来。他们窜到总兵府附近，正要发动偷袭，忽然一声炮响，四面伏兵齐出，将黑衣人包围起来，兰玫瑰一见大事不妙，赶紧溜进黑暗处逃走了。
吴猛带着吴勇、吴厚文、孙豹、林锐以及一伙卫士大笑着从队伍中走出，骂道：“哪里来的毛贼，胆大妄为，竟敢偷袭本帅！来人，将他们拿下！”
为首的三名黑衣人大叫一声，挥刀直扑吴猛。吴猛的六名卫士忙挺身上前举剑相挡。吴猛的这些卫士一个个身体强健武艺高强，吴猛满以为他们将很快杀死三名黑衣人。没想到三名黑衣人勇猛异常，武功极高，只见他们体如游龙，刀如狂风，交战仅几个回合，吴猛的六名卫士便全都被杀死。吴猛大惊，急令吴勇、吴厚文、孙豹三人出战。吴勇、吴厚文、孙豹三人与三名黑衣人激战多时，难分高下。吴猛大怒，喝令吴勇等三人退下，正要自己挥剑亲战黑衣人，林锐道：“杀鸡焉用牛刀。不劳大帅动手，让小人来收拾这些王八蛋！”
林锐说着飞身向前，举剑杀向三名黑衣人。黑衣人们往来如隼，林锐飞扑如鹰，刀剑如电光石火，闪耀着万道奇光。双方战到十几个回合，林锐越战越勇，三名黑衣人渐感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林锐猛出一招，一名黑衣人脑袋飞离身体。其他两名黑衣人大惊，惊慌之际，又一人被林锐砍掉了脑袋。第三名黑衣人返身想逃，被林锐赶上，一剑刺死。
吴猛见林锐取胜，大喜，指挥众军一起向前，围攻其余黑衣人。军队从四面八方压缩包围圈，其余的黑衣人虽十分凶猛，一个个挥舞钢刀拼死反抗，但毕竟寡不敌众，经过激烈交战，八十人全被杀光。此时天已大明。
回到总兵府，吴猛重赏了林锐，封他为帐前校尉兼卫队总管。
吴猛对杨墨说：“这海瑞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帅对他礼遇，他竟然不识抬举，暗中勾结山寨草寇企图危害本帅，看来只有派兵将他铲除了，以绝后患。”
杨墨劝谏说：“大帅即将起事，正当用人之际，像海瑞这样的名臣，在全国百姓乃至官员中享有盛誉，大帅如能把他收为己用，将会极大地提高大帅的威望。以不才看来，这海瑞勾结山寨草寇企图反抗，并不是坏事。如果他不作反抗就轻易投降，是十分可疑的，极可能是假投降；经过反抗后黔驴技穷，不得已而投降，才是真投降。现在海瑞的最后一招失败，他必定绝了跟大帅较量的念头。不才愿意再次前往，说服海瑞来降。”
吴猛道：“好吧。只要他愿意来降，本帅将不记前嫌，对他委以重用。”
过不多时，海瑞在杨墨陪同下便来到总兵府。吴猛亲自出迎，对海瑞热烈欢迎。海瑞看见林锐怒道：“我说我的谋划怎么会失败，原来是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告了密！我海瑞堂堂大丈夫，怎么能同这种无耻小人为伍呢！要想让我跟大帅合作，必须赶走林锐这个背叛我的小人。我不愿与这种猪狗不如的小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