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七宗罪

作者:杨红光




  吴立伟想,第一个问题就这样回答了?如此顺利?他轻轻地走到石欢背后,紧紧地抱住她。石欢转过身来,泪流满面。看着石欢楚楚动人的样子,不合适的时间,吴立伟居然又冲动起来。石欢马上感觉到了,她附在吴立伟耳边说:“立伟,最后一次,让我最后一次躺在你身边!”
  一听这话,吴立伟马上亲吻过来。眼泪飞了,身体轻了,那本来属于爱人的喘息,又出现在这间爱侣小屋中。小屋,大床。当发现所谓的爱侣原来只是谎言,在小屋制造的回声中,大床传出了沉重的叹息。叹息声把两人惊醒。石欢说:“这次你可真快。”
  “我觉得对不起你。”
  “你又不是只对不起我一个人。”
  “你突然刻薄起来了。”
  石欢却笑了,抚着吴立伟的胸口:“刻薄也好,歹毒也好,总比哭成泪人儿好。”
  一番话,说得吴立伟无从应对,只是紧紧地抱着石欢:“我不会忘记你的。”
  “是吗?”石欢起身穿衣,“其实照你的意思,我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欲望。也就是说,我能给你的,任何一个年轻性感的身体都可以给你。”
  “不,不一样。你和她们不一样。”
  “呵……”石欢已穿好衣服,拎起了那几个包,“这话,我都听过一百遍了。不过,我更喜欢另外一句话,也是一个男人说的,他说,女人脱了,都差不多。”说完,开门而去。
  疲惫的吴立伟环视屋内,忍不住想起和石欢在一起的日子。这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那些肉麻的爱情表白,当时怎么就能脱口而出了呢?
  十分钟后,吴立伟的手机响了,看看来电,是石欢的。
  “石欢,在哪儿呢?”
  “唉,我觉得你这人还不错,真的,一直都觉得你不错,连说谎都说得那么真诚。可你真不该啊,我都伤心死了,我都快气疯了,你还占我便宜,还管不住你的骚劲儿。吴立伟,这回你可真傻了,你该想得到,如果我知道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我立马会烦透你。”
  “可……是你提出来的。”
  “你还有脸说!是你先起了邪心!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和和气气地分手了。你听听这个。”
  吴立伟拿手机的手突然一颤,里面传来的,正是刚才和石欢在床上的声响。
  吴立伟问:“你想怎么样?”
  石欢似乎很轻松,很发愁:“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的代价总应该惨重点儿才好。以前还没干过这事呢,让我想想再说吧,不过,刚才当面不好意思说,现在,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爱情那玩意儿,我也从来没相信过!”说完便挂了电话。
  吴立伟把手机往床上一摔,叫道:“可恶。”
  躺在床上想了想,第二封怪信也快要收到了。
  
  “你喜欢玩失踪吗?”星期一早上,凌度给清荷打来电话。
  “我在外地陪男朋友,手机当然不能开,漫游费太贵了。笨蛋!”清荷乐呵呵的。
  凌度反应很快:“工作起来我是警察,爱情过来我是笨蛋。”
  每次一谈到这儿,清荷就赶忙换话题:“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凌度说:“一起出去走走吧。”
  报社在城南边上,凌度拉着清荷来到郊外。这个季节的草开始疯长,狗尾巴草还没有生出尾巴,曼陀罗还没有长出尖刺,到处都是细细的嫩条儿嫩叶子,大地绿如毯,芳草纠缠在一起。凌度和清荷坐下来。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桥虽破,景却美。清荷看着凌度的侧影,笑起来,笑得凌度莫明其妙。
  凌度扭脸说:“你笑起来像小孩子。”
  清荷歪着头问:“小孩子笑是啥样子的?”
  凌度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嫩苗:“就是那样子的,浅绿的,风一吹就动。”
  清荷笑得更欢了:“你这会儿倒不像警察了,像诗人。”
  凌度正准备深情地看着清荷,清荷却说:“装纯情的吧?”
  凌度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清荷说:“好了,说案子吧。”
  凌度说:“这案子,越办吧,线索还越来越少了,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更可恶的是,杀手不会罢休,吴立伟死了,谁又是杀手的新猎物呢?他一定非常痛苦!”
  
  在第七天的时候,林大影果然也收到第一个问题,还是小熊图案的信封,还是带着香味的纸,除了称呼不同,其他的,与吴立伟收到的第一封信一模一样,其中关键的一句是:你欺骗你的爱情吗?
  林大影暗叫一声苦:这叫什么问题!
  打开网页,《七宗罪》增加了一章:第一个问题已经发出。书中,那封信的内容,和自己收到的怪信,一字不差!
  林大影木然地盯着信,陈可佳的身影在脑海中慢慢浮现……
  转眼已是第六天了,必须回答问题了,否则就会被杀死。
  一大早到公司,没看见陈可佳,他给陈可佳打电话。刚想说话,哪知道陈可佳先就哭了:“阿影,我病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林大影一愣神,忙说:“我……正准备过去看你。”
  轻轻敲门。开门后,里面闪过一张苍白的面容。在关门的同时,陈可佳扑到林大影怀里,抱住他。林大影感觉到她直发抖,捧起陈可佳的脸问:“你发烧吗?”
  陈可佳委屈着:“嗯,感冒了,你来了就好了,刚刚吃过退烧药。”
  林大影马上说:“那药是发汗的,快躺下来。”
  话一出口,林大影觉得不对劲,今天可不是来关心陈可佳的,看来关心一个人也有惯性,就像夫妻之间,没什么感情了也还牵挂着。扶着陈可佳躺下,林大影在使劲地问自己:该怎么说?该怎么说?
  陈可佳又撒娇:“来,暖和暖和我,真的好冷啊。”
  林大影坐在床边没动,抚弄着陈可佳的长发:“可佳,你知道我舍不得你。”
  陈可佳警觉地问:“这是什么废话?”
  “可佳,我觉得,我们一直这样处下去,对你来讲,太不公平。”
  “我们早说过这个问题,我又不要什么名分,说什么公平不公平!”
  “可是你迟早要嫁人的,我担心你会错过,那样,你的一辈子就完了。”
  “我不会赖你的,知道该什么时候嫁人。”
  “你年龄还小,根本不知道年轻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可佳,趁年轻,你还有许多该干的事要干,比如,结婚、生孩子……”
  陈可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叫道:“别说了!”
  “还应该有一场爱情。”
  “难道我们的不是爱情?”
  “但不是美好的爱情。”
  “我觉得挺美好的。”
  林大影缓了缓情绪:“我是说正常的、美好的爱情。”
  “我只知道,爱了的,就叫爱情,不爱的,就不叫爱情,哪怕他们守在一起,结了婚,生了孩子,过了金婚,死了埋在一起,也不能叫爱情。”
  “我……我没打算和你那么久。”
  “这话应该我来说,你不该说。”
  林大影一狠心说:“不,我必须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和你多么久,只是觉得你好看,皮肤好,脾气也好,所以……”
  “是我自己送上门的,你就笑纳了?”
  “不,是我自己先起的意,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的,刚开始我就想,如果能和这样的女孩睡在一张床上,那该是一种多美的感觉。”
  陈可佳皱紧了眉头:“这就是你说的,美好的爱情?”
  “当然也不仅是这个,但那确实是真实的想法,还有,我想抚你的长发,看看你如何温柔地对待我,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真的。”
  陈可佳开始生气了:“我知道你很快乐,悄悄地玩弄感情,一定是很快乐的。”
  “我没有玩弄感情,我真的想你。”
  陈可佳的火气越来越大,林大影都没见过陈可佳有这么大的火气:“想我什么?你说,想我什么?你说呀!”
  林大影露出痛苦的神情:“唉,我真的说不清了。说实话,我刚开始,真的以为你是玩一把就走的女人,得到了实惠就走,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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