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杀机不可泄露
作者：丁震山
邱小壮的意识终于渐渐清晰了，他是被林大哥击昏后装在一只大麻袋里的。他想逃脱出去，却没有力气弄开麻袋的口子。正在这时，自远而近传来了沉沉的脚步声并伴随着人声，是两个男人在说话，声音很低沉。
一会儿，两个男人好像走进了门来，随后又把木门关闭紧了，接着两个人悄悄说起话来。
“汪局长，这小子昨天就已被我打死了，尸体用麻袋装着藏在木柜里。这两天公安查得厉害，各交通要道都已设卡，我暂时无法把尸体运出去。等风声过后我把这小子丢到大海里去喂鱼，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你放心吧。”
邱小壮听出来了，这是林大哥的声音，原来林大哥以为他已经死了，并要把他丢到大海里去喂鱼呢，这家伙的心真狠毒！邱小壮在心里忿忿地骂道。这时候，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了，是那个被林大哥称为汪局长的男人。
“张响，这件事让你办糟了，你怎么选了这样一个无用的人去刺杀检察长刘志源呢？如今这姓刘的只受了点轻伤，却闹得满城风雨。这件事公安追得很紧并已去宾馆要来了刺杀场面的监控录像，要是让他们看出破绽就糟了……”
一语道破天机。汪局长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可邱小壮却听得很清楚，这时候他终于知道林大哥让他去刺杀的那个男人名叫刘志源，是一位检察长，而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林大哥”并不姓林，他的真名叫张响，这个狡猾的家伙！
“汪局长，这件事我做得天衣无缝，你尽管放心，行事前我已经让邱小壮这小子去整了容，他现在的面貌和那个公安正在通缉追捕的杀人犯孙石标几乎分不出真假，宾馆监控录像上出现的邱小壮是通缉犯孙石标的模样，公安机关根本看不出破绽，他们以为是这个外逃三年的抢劫杀人犯孙石标重新又潜回海川市作案来了，而决不会想到是你汪局长一手谋划的。等风声一过，我就再派人去搞定那个姓刘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哈哈……”
“嗯，听说这个老顽固刘志源被刺伤后还在查我的案子，他一心想当个反腐英雄呢，这样下去我们的事迟早会让他查出，这件事你可得尽快下手，让这个老顽固早点去见鬼吧……”
“我知道了……”
邱小壮尽管头痛得厉害，可他却听清楚了这两个阴谋家密室交谈的内容。至此，他终于清楚了自己被整容的真相，也清楚了自己刺杀的目标是谁。原来他落入了这些居心险恶的腐败分子的圈套，他们想谋杀的是一位战斗在反腐前线的检察官，而他邱小壮却成了腐败分子“借刀杀人”的替死鬼！他也终于弄清楚了这个“林大哥”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只是棋盘中的一个“卒子”，而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是这位现在才粉墨登场的汪局长，他才是躲在背后遥控指挥并阴谋杀害刘检察长的家伙！案情端倪已露，邱小壮既惊讶又忿恨，此刻的他真想把这两个坏蛋抓起来押送到公安机关去，可自己身陷囹圄不能脱身，又不能呼叫，一旦坏人知道他还没有死，一定会再次置他于死地。正当邱小壮焦虑万分时，这两个坏人已离开了屋子，室外随即响起了汽车的声音，一会儿，屋子又重归寂静。邱小壮突然想起这时正是自己逃离的最好时机。
然而，他的伤势太重了，一点气力也没有，命如游丝，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疼痛，他也许很快会死去，只是潜意识中尚存着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拼死也要揭穿这两个坏人的阴谋，一定要让公安机关把这两个坏人抓起来！
邱小壮凭着一息尚存的力量拼劲想挣脱出去，却弄不开布袋的口子，这当儿他的手突然碰到衣袋里的一件硬物，他突然记起衣袋里放着一只打火机，于是灵机一动取出了打火机然后点燃了麻袋，刹那间麻袋被燃烧了起来。麻袋被烧毁了，邱小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原来他已被藏在底楼的一只大木柜里，由于火势较旺，他的衣服也被火烧着了，接着大木柜也燃着了。此刻的邱小壮忍着剧烈的疼痛从木柜里翻滚了出来，他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然后爬出屋子呼救，却由于伤势太重无法挪动身子，嗓子又喊不出话。
身上着火的邱小壮艰难地在地面上挣扎着，他一寸一寸地在地面上爬行着，只感到后脑又开始在淌血，他或许很快又会昏死过去。此刻的他凭着最后一点力量，把已经着火的身子滚到了屋子一侧，那里堆放着一些易燃的纸屑及木质家具……
纸屑燃烧起来了，很快家具也燃烧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屋子火光冲天，邱小壮自己也成了一个火人。路人发现了着火的屋子，纷纷来救火，人们终于发现了已被烧成重伤奄奄一息的邱小壮，于是赶紧扑灭了他身上的火并把他送到医院抢救。在医院抢救室的病床上，双眼已被烧瞎的邱小壮以顽强的意志竭尽全力对医生和及时赶到的警察说：“快去抓汪局长和张响，他们是坏人……”他说完这句话便又昏迷了过去。
责任编辑赵小勇插图崔恒勤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可囊中羞涩的民工邱小壮却发现了一块小小的馅饼——一张10元的纸币静静地躺在地上。他赶紧去捡，纸币却被一只乌亮的皮鞋踩住了……
迪厅里彩灯闪烁，劲歌回荡，一大群青年男女正在舞池里狂欢。可遭受失业和失恋双重打击的民工邱小壮却只能躲在角落里发呆，他多希望那个扎着马尾巴脸上挂着甜甜笑容的阳光女孩豆豆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然后手拉手一起去蹦迪……正当这时，地面上的一样东西突然吸引了他的眼光，那是一张10元面值的纸币。他不由心动，这10元钱至少可以买两盒盒饭充饥呢，于是赶紧去捡，纸币却被一只乌黑光亮的皮鞋踩住了……
“哈哈，小伙子，看来你对钱有很强的欲望呢……”
邱小壮抬头只见一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正冲着他发笑，一时如芒刺背羞得无地自容，正想逃离，却被中年男子挡住了：“小伙子，不要为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人嘛，天生都喜欢钱的，要是我见到地面上有10元钱也会去捡，不捡白不捡。我注意你好久了，你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进了迪厅又为什么不去蹦迪呢？”“我……我……”邱小壮吭哧了半晌却不敢道出实情。他来自四川的一个穷乡僻壤，进城打工半年了，原在一家建筑工地干活，可辛苦干了几个月，包工头却带走了民工的血汗钱，神秘蒸发不见了踪影，和他一起进城打工的女友豆豆因嫌他窝囊负气离去，如今他成了浪迹天涯的流浪汉。可这段辛酸史他羞于启齿。
“小伙子，听你口音是四川人，四川哪里人呀？”中年男子见邱小壮面露难色便笑着问道。
“我是四川巫山人……”
“好哇，我也是四川人，亲不亲乡里人嘛。咱们是老乡，我听说家乡有句话叫做‘大四川，小巫山’，巫山人名气大，巫山人聪明！来，小伙子，咱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难得呀，坐下来聊聊嘛。”中年男子改用四川话和邱小壮聊开了。
邱小壮见这位四川老乡气质儒雅又很和蔼，不由产生了几分亲近感，便和他一起坐在了观众席上。
“小伙子，叫啥名字？在哪里打工？有对象了吗？”四川老乡一边问一边叮嘱服务员送来了两杯热茶。
“我叫邱小壮，还没找到工作，也没有对象……”
人说年龄是女人的秘密，而职业则是男人的秘密。为了不使四川老乡觉得他无能，邱小壮隐瞒了自己在建筑工地打工的那段不幸遭遇，也没有把自己那段短暂恋爱史告诉对方。
“邱小壮，嗯，这名字好响亮，人也长得帅，像你这样的帅小伙，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哈哈……”
四川老乡一番富有幽默感的话仿佛打消了邱小壮的忧虑，使之干枯的心田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自背井离乡到这座沿海城市打工后，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亲切热情的人。在建筑工地打工时，他时常要听包工头的骂声；去劳务市场应聘时，也因文化低无一技之长而饱受白眼和冷漠，他对这位富有同情心的四川老乡产生了好感。
“邱小壮，咱们是老乡，到外面来闯世界很不容易，老乡应该帮老乡。我替你介绍一份工作，如何？”“老板，谢谢啦，谢谢啦……”“哎，我不是什么老板，只是个生意人，我姓林，双木林，你就叫我老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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