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4期
操作爱情的男女
作者:阿 祥
颁奖晚会结束后,两人一同去一家火锅店吃宵夜,郑宇做东。他们吃得很开心,也聊得很开心。这次亲密接触为他们今后感情的迅猛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半个月后,一个飘荡着橘黄色光影的黄昏,郑宇独自上街遛达。忽然听到有个女人亲切而欣喜地叫他。他循声望去,只见陈爱莲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盈盈含笑地向他走来。她今天穿一身紧身衣裙,幽雅迷人的身姿是那么地让人心动。
“真巧,在茫茫人海中又遇见了你。”陈爱莲落落大方地向郑宇伸出手来,脸上的微笑若隐若现。郑宇轻轻握住了她那白皙如玉的小手,一时之间那种做梦的感觉又来了。他觉得他和陈爱莲仿佛是在梦中相会,当然这梦中的情节还会加深加浓,也许会浓得化不开。“陈小姐,你上哪?”
陈爱莲说:“不上哪,我回家。看到你,我就中途下车了。怎么,今天兴致这么好,独自上街?”
郑宇油腔滑调地说:“说了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刚才忽然有种奇异的心灵感应,觉得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声音在召唤我。于是我就出来遛达,没想到就遇见了你。见到你,我非常高兴。”
“油腔滑调,天花乱坠。”陈爱莲笑了,郑宇看得出她笑得很开心,“你这张嘴,尽拣好听的说。”
郑宇觉得其实是因为这世上的女人最喜欢拣好听的话听,所以男人才尽拣好听的话说。女人最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甚至明明知道是假的,是美丽的谎言,还是喜欢听、愿意听,并且百听不厌。
郑宇问陈爱莲住哪。陈爱莲如实告诉他,她住在渝海公寓。郑宇又问她是不是一个人住。陈爱莲说今晚就她一个人。她的回答中明显带着某种挑逗和暗示。
郑宇从陈爱莲的话语中领会到她正与某个男人同居或者被某个男人包养了。他并不介意陈爱莲有感情经历或风流韵事,像她这样一个美丽风骚的女人,是不可能没有男人的。否则就太不正常了。
郑宇是个开放的男人,也是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男人,这种男人通常都挺会讨女人喜欢。郑宇接受了陈爱莲的挑逗与暗示,不失时机地说:“欢不欢迎我去府上参观参观?”
陈爱莲含情脉脉地说:“当然欢迎。你看,我这不是特意下车迎接你吗?”
郑宇和陈爱莲重又上了出租车,车子不一会就开到了渝海公寓。两人下了车,上到三楼303室,开门进了公寓,穿过客厅进了陈爱莲的房间。
都市里的情感来得既快又热烈,既简单又容易。对此,郑宇是早有体会,他一点也不惊讶。倒是陈爱莲有点惊讶,她发现郑宇有些精力不集中,在与她做爱时似乎还在想着别的人或别的事。的确,郑宇在和她共赴巫山云雨时仍然想着方芸和可儿。他抹不去这两个梦中情人留在他脑海中的印记。不过,此时此刻,他脑子里绝对没有一心一意爱着他的周媛。
我忘不了我生命中的第一次,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耻辱
周媛突然跑来找郑宇,告诉郑宇她怀孕了。这个变故,是郑宇始料未及的。他正打算慢慢疏远她淡忘她,没想到事情突然间变得这么复杂。因此,郑宇不假思索地叫周媛把孩子打掉。
周媛含泪不语。郑宇十分温柔地好言相劝:“媛媛,听我的话。把孩子打掉,我们还年轻,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二千元钱塞到她手中,“把孩子打掉,多买些营养品吃。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我会去看你的。”郑宇轻轻地吻了吻周媛,温柔而轻巧地将她打发走了。
周媛走后,郑宇的心情并不平静。他不爱周媛,无论如何他都不爱。他为自己当初走进她的感情世界深感后悔和自责。他害怕这种深情。
正当郑宇为周媛的事情犯愁时,曾经与他有过一夜之缘的妓女凌虹拨通了他的手机,凌虹在电话里小母鸡似的咯咯笑着:“郑先生,还记得我吗?我好想念你呀!”
郑宇笑道:“你恐怕是想念我口袋里的钞票吧?”
凌虹说:“郑先生说的什么话?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的!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舞会。你陪我一起去,好吗?”
郑宇问为什么找他。凌虹说:“因为你年轻帅气,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可以‘拿’得出手啊。”
郑宇笑了:“你还真抬举我。行,晚上我们在哪里见面?”
凌虹说:“就在大亨歌舞厅吧。我朋友晚上在歌舞厅过生日。有个有钱的‘凯子’包了场。”
郑宇一听,就知道凌虹的朋友也是在歌舞厅做三陪的妓女。现在做妓女的都有点本事,不但年轻漂亮,而且有手段,很会从男人身上捞钱。在她们眼里,那些甘愿被她们宰的有钱男人都是“凯子”。遇到不同的男人,她们都会说今天是她的生日。男人们为了得到她们的身体,就不得大把大把地在她们身上花钱。
郑宇笑问凌虹会不会也把他也当成一个“凯子”。凌虹说:“你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今晚我免费陪你,没话可说了吧?”郑宇的确没话可说了。
零点时分,凌虹朋友的生日舞会结束,郑宇挽着她走出大亨歌舞厅。郑宇有意问凌虹去哪。凌虹反问,你说呢?郑宇说:“我看还是去你那儿吧。一来可以节约开房费用,二来我喜欢听你那张小床吱呀吱呀的响动。”
凌虹又小母鸡似的咯咯笑了起来,戳了一下郑宇的鼻子:“你呀,真是个可爱的小流氓!”
凌虹拦了辆出租车,开往她的住处。在幽暗的床头灯下,两人自欺欺人地自我陶醉着,互相说着些动情而肉麻的甜言蜜语。末了,郑宇感兴趣地问凌虹:“你还记得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吗?听说女人对第一个破她身子的男人是终生难忘的。是这样吗?”
凌虹苦涩地笑了笑:“的确是这样。我的第一次是在家乡丢掉的。我家里很穷,初中毕业就进了省城贵阳打工,在一家个体服装厂工作,老板是个三十六岁的精瘦男人,他有老婆孩子。有一天,他强奸了我。给了我五百元钱,叫我不要声张,他说他喜欢我,说以后会处处关照我,时常给我些钱。想到贫困的家庭、年迈的父母,我忍气吞声没有告发他。”
停顿了片刻,凌虹接着说:“我忘不了我生命中的第一次,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仇恨和耻辱。我在那个男人手下干了半年多,每月累死累活就挣四百多元钱,还要经常遭受他的奸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后来就跟一个在重庆做小姐的姐妹来到了这里。我想自己反正也不是处女了,不如豁出去,趁着年轻多赚些钱。”
郑宇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一口递到凌虹嘴边,凌虹叼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递到郑宇嘴上。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吸着烟,谈着话。郑宇说:“人活着都不容易,想好好地活着,就更不容易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凌虹仿佛不愿再继续这个沉痛的话题,在烟灰缸中使劲摁灭手中的烟头,突然问道:“你遇到过真正爱你的女人吗?”
郑宇笑了笑,摇摇头:“那种愿意为我生为我死的女人,我没遇到,也害怕遇到。”
凌虹依偎着郑宇,笑道:“你是不是也受到过感情的创伤?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有感而发哦!”
“是的,没错。”郑宇点头说,“我出生在四川绵阳,大学毕业后通过公务员考试,在绵阳市委宣传部做了一名宣传干事,月薪只有八百多元,当时我和市委机关一个女孩正在谈恋爱,那女孩长得非常漂亮,长发飘飘,瓜子脸、大眼睛,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她开始也很喜欢我,甚至和我海誓山盟,谈婚论嫁了。可是没过多久,他突然跟市委副书记的公子好上了,那家伙长得又矮又丑,而且年纪比她大了整整十一岁,但他有钱有势,她很快就和那家伙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做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和我彻底断绝了关系。这件事对我打击非常大,她结婚的第二天,我就辞职离开了绵阳,只身闯荡到了重庆,苦苦挣扎了几年,总算有了今天这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