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一切正常，一切都好
作者：［俄罗斯］维多利亚·托卡列娃 作 宋秀梅 译
博恰罗浮像平常一样在早晨7点醒来。这是他的时间。不论什么时间躺下睡觉——他都能在早晨7点醒来。台灯还亮着。火柴盒平放在台灯下面。
博恰罗夫看了一眼火柴盒——空空如也。绿叶条还在——但瓢虫不见了。博恰罗夫扫了一眼地板，挪开了床。检查了窗台。去盥洗室巡看了一遭。
“它到底有没有在这里呆过呢？”博恰罗夫感到怀疑，不禁想道：“上帝和它在一起呢，还是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区别。”
他做了一会儿硬体操——二十下的蹲跳。挺起自己的身体，向上跳，然后重新完全蹲下来。弯弯膝盖，压压腿，给心脏增加动力，让整个身体恢复力量和自信。
精神的困扰留在了过去的一天。新的一天开始了，应该是一切正常，一切都好。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稳固的家庭，渴望的情人，称心的工作。至于自由的生活——都是不可能的话。难道让他在45岁的时候还像一个实习大学生一样挨个编辑部去跑吗？
博恰罗夫走去淋浴：热水、冷水。冷得扎人。 他跳出来，用毛巾擦干身体。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突然想到，拿着木棒的原始人也是如此模样，那么在20个世纪以内人类只发生了很小的变化。
博恰罗夫穿上了新的白衬衫，系好领带。在打结时——想起：可以和百万富翁哈梅尔联络一下，建议他办一个苏美联合的杂志。博恰罗夫——做杂志的头儿。
他可以成为专职记者，每天从早忙到晚，去美国就像去自己的别墅一样易如反掌。他也可以打发妻子去工作，而自己像尤拉·克留金一样坐下来创作关于波波夫的书，把维韦卡南达传达给今天的人。
去安静的办公室，和波波夫、维韦卡南达面对面。不同的生活，另样的命运。
可以忙得不可开交，团团转，团团转，团团转——把空气搅混，——这样，在空中飞来飞去。也可以沉寂下来， 就像躺到潜艇底层一动不动。
博恰罗夫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不是原始人。而是现代人。年富力强。生活在特定的时代，20世纪90年代。每一个时代都注定有这个时代的多余人。今天取决于你自身——成为多余人或者是有用的人。
博恰罗夫走到走廊上，锁了门。
服务员已经换了。坐着另外一个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妇女……为了表明自己的信心，眼皮上抹了浓浓的眼影。
博恰罗夫把钥匙交给她。这时，一个穿着芬兰运动装的东方人走近服务员。等博恰罗夫离开走向电梯时，他忧心忡忡地低声问道：
——姑娘，你知道用什么喂瓢虫吗？
（责任编辑 沈维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