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密令发出之后
作者：张建华
原来，黄天明为了弄到这批巨财可谓是用心良苦费尽了心机。为了不露破绽，他不惜拿自己的未婚女婿范少之当替罪羊，先让他负责押运这批黄金，又密令刘长山在黑虎滩劫车并杀掉范少之。他明里说要刘长山得手后将那批黄金运往指定地点，其实这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计，因为他对刘长山太知根知底了，早就料到刘长山绝不会按照他的指示去办，绝不会轻易放过到了手边的巨财，所以便来个偷梁换柱，事先早就将那批黄金转移到了一处绝密的地方藏匿起来，而让范少之押运走的只不过是二十箱碎石烂铁而已。如果刘长山杀了范少之后真的劫走了车，那也绝不能让他留下活口，于是便又派独眼何龙紧盯其后伺机除掉刘长山。当然，临行前已喝下那杯毒酒的独眼阿龙也是必死无疑，最后再给范少之加上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让他来当替罪羊。黄天明把一切都谋划得天衣无缝，眼看着那两千斤黄金就要姓黄了。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范少之竟然没有死，现在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这就给黄天明心里埋下了一根暗刺。范少之一日不死，他就不敢动用那两千斤黄金，万一范少之将真相捅破，不但老蒋饶不了他，就连女儿黄慕也非得跟他拼命不可。黄天明心里清楚，不杀范少之必是后患无穷，于是便悬赏追杀范少之，并不管黄慕是否同意，当天就将黄慕要嫁给威廉斯的消息传了出去。这并非是他黄天明急着要为女儿办婚事，而是要以此为诱饵诱范少之上钩自投罗网，到时候一举拿获，即以劫持国银的罪名就地正法。这样，一来可以杀人灭口；二来向上峰有了交待；三来又能靠威廉斯将黄金换成美钞；还能落个执法如山大义灭亲的美名。真乃一箭四雕！他早就料到范少之一旦听到黄慕要嫁人的消息肯定会来找黄慕，于是便在黄慕房间设下了埋伏，一连等了两天，果然范少之自投罗网被枪口顶住了脑袋。
然而，范少之是何等地机灵，他马上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他知道硬拼只能是白白送命，于是便顺势往下一蹲躲开了顶在头上的枪口，又猛然来了个扫堂腿一下将那几个持枪人扫翻在地，然后夺门而逃。不料此时电灯突然大亮，他这才发现门外还有几个彪形大汉早把门口堵住，还有几支枪口在等着他。
“哈哈——范副官，本司令等你多时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随着一阵狰狞的狂笑，黄天明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来到范少之面前阴阳怪气地说：“范副官，你可让我说你什么好啊，本司令平时待你不薄，并要把女儿许配给你，本想你会忠心耿耿地为我效劳，可我万万没有料到你会背叛我，还劫走了送往上海的巨额黄金，这可是惊天大案，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么？省府派来调查此案的马督察已到本市了，没办法，本司令也只好挥泪斩马谡了。”黄天明说到这里把手一挥，那几个彪形大汉便要动手去捆范少之。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劫走黄金，那是刘长山干的，请黄司令明察啊！”范少之边奋力挣脱边喊道。
“胡说！简直是信口雌黄，刘连长岂能干那种事情？”黄天明一拍桌子喝道。
“绝对没错，就是刘长山干的。是他打死了车上的弟兄，又把我扔下了悬崖，是他劫走了大篷卡车，后来又被独眼何龙给杀了。”范少之怕黄天明不相信，便又把如何跟踪刘长山和刘长山被杀，以及独眼何龙猝死的经过细讲了一遍，并拍着胸膛发誓道：“我敢拿脑袋担保，我说的句句是实情！”
“这么说你找到那二十箱黄金了？”黄天明心里一沉，问道。
范少之点点头，可又愤愤道：“后来又被马老师给劫走了。”
“马老师？哪个马老师？他是个什么东西？”范天明似乎对这个马老师不感兴趣，听完范少之讲述完之后突然把脸一沉，冷笑道：“范副官，你编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哇！可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本司令也不是傻瓜。你以为杀人灭口打死了刘长山和独眼何龙就死无对证了，再胡乱编一个马老师牛老师来糊弄本司令就完事了？可我要是不信呢？我就相信是你不但劫走了那批黄金，而且还杀人灭口打死了刘长山和独眼何龙，又让他们来替你背黑锅，哼！”黄天明怕范少之再喊什么，把手一挥喊道：“来人！把范副官给我捆起来！”
“不！我没胡说，就是马卢抢走了黄金，还差点要了我的命啊！”范少之仍奋力辩解。
“什么？马卢，哪个马卢？”黄天明一听马卢这个名字，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但又很快冷静下来，并不露声色地问道：“是不是那个高高个子瘦长脸，又戴着墨镜，一副女人腔的马卢？”
“对，就是他，怎么，司令认得他？”
“你先别问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黄天明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详情，当他听范少之讲完之后，脸上禁不住露出得意的冷笑，又乘机问道：“你敢当面指认这个马卢吗？如果他还是个大官的话？”
“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这个人面兽心的笑脸狼，我恨不得杀了他！”范少之咬牙切齿地回答。
“那好。”黄天明说罢让人将范少之押下去，然后便拨通了马卢住处的电话，要他马上过来审讯劫持黄金的要犯。
原来马卢刚刚才离开黄府不久，他是来向黄天明说明来意的，其实，倒不如说是来试探更为确切。当然，也只是试探，并没涉及到具体案情，只是问了些皮毛之事，不过他临走撂下一句话：“黄司令，这案子已惊动了南京，我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走的，恐怕与司令你不会没一点关系吧，还是明智点为好啊！”
马卢走后，黄天明就坐不住了，他想，难道马卢抓住了什么把柄？可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人生地不熟的，想必那刘长山独眼何龙也已死去，只要他见不到范少之就什么也不会知道的，可又悟不出马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他也成了此案的嫌疑犯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来亲自审讯范少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黄天明定下主意，他要坐山观虎斗，然后再火中取栗。
五交易
审讯室就设在二楼的一间暗室里，范少之双臂被捆的结结实实，坐在靠墙角的一条凳子上。他双目紧闭，好像是只有等死了，什么也不去想了。其实，他想的很多，他在想，只要这个马督察能秉公而断，自己就能把事情说清道明，尽管自己失职丢了黄金，但总不至于被杀死吧。
突然，随着一声：“马督察到——！”惊断了范少之的思绪，他抬头望去，不禁惊叫一声：“马老师！”
马卢闻声向下看去，也是吃惊非小，他本以为将范少之一枪打下悬崖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真他妈的邪了门了！可又无路可退，真想一枪打死他，但有黄天明在场，也只好硬着头皮审下去。只见他一拍桌子，扯着一副女人腔喝道：“范小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目无国法，劫持国家巨额黄金，罪大恶极，立当处决！来人，拉下去毙了！”
“等一等！”黄天明急忙拦住了，并提醒道：“马督察，这样岂不是太草率了点，总得让案犯招供才是嘛！”他说罢也是一拍桌子冲范少之喝道：“范少之，你劫持国家巨额黄金，罪责难逃！这位马督察是南京派来专门调查此案的，在马督察面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范少之的两眼都要迸出火了，真恨不得上前掐死马卢，可无奈被五花大绑，只能猛然站起身来冲前面走了几步，大声骂道：“马卢，你这条人面兽心的狼，你干得不错啊！你不但劫走了黄金，还要置我于死地，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现在还有脸来审讯我，可真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岂不太滑稽了吗？哈哈——”
“胡说！马督察乃堂堂省府官员，怎能干出此事来，不许你诬陷马督察！”黄天明不待马卢回答，一拍桌子打断了范少之的狂笑，可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激范少之。
范少之果然被激，他一口气便把马卢如何劫得黄金的详情说得详详尽尽，还怕马卢不认，就把吉普车的牌号也说得一字不差，末了又大声问道：“马老师，要不要再去查查你的吉普车，我在装箱子时，不小心挂破了左边靠后车帮的篷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