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增敏密码

作者：康焕龙

他便掌握了如下情况：首先是廖士哲的获奖作品从举报人提供秦虹为一家企业所设计的一款秋季时装的照片看，不少人认为确为抄袭之作。其次每年时装设计评奖时间为九月十五日，而秦虹恰恰是在开奖之前死亡。第三。据评委会的人讲，廖士哲曾一度要求撤下此参赛作品，其背后又隐匿着何样的用意?从这三个方面看，廖士哲确实有嫌疑。也许他在提前得知自己作品获奖，为了掩盖抄袭行为不被秦虹发现，在开奖前将她杀死。但这都是设想。关键是证据。沈炎决定去会会廖士哲。在廖士哲家里，沈炎见到了他。四十五岁的他身材颀长，脸廓圆润。文静与俊朗的外表凸现出一种艺术人才特有的气质。当廖士哲听明白沈炎的来意之后，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关于报纸上所说他获奖作品是抄袭秦虹一事确实不假。他解释说自己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近十年来他的时装设计被不少企业认可。产品也非常畅销。可每到参加评奖。总是屈居第三。而一等奖常被秦虹折桂。所以他很是不服气，除了嫉妒秦虹，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认为评委有失公允。只看人而不看作品。为了证实这一点，他有意识将秦虹的一款作品稍做修改后署上自己的名字报送上去。如果最后仍被评为第三或是根本评不上，他就会向整个社会公开事实真相。没想到评委确实很喜欢秦虹那种以中国传统服饰为基调而融入现代时尚风格的作品，根本没去管设计者是谁，全票一致通过授予金奖。如此结果着实出乎他所料。再加上此前秦虹突然意外死亡，他一下沉不住气了。正欲向评委澄清事实真相，那篇文章却不期而至。结果搞了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狼狈不堪地没脸见人。他说当时他将作品寄出后就有些后悔，曾一度向评委要求撤下该作品，而评委们却很是看好这一设计，也就并未理会他的要求，直至酿出这等丑闻来。他坦言道，有了如此不光彩行为，今后他不得不退出时装界了。他承认的确很嫉妒她，甚至到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地步。但矢口否认与她的死有关。关于她为什么会死在评奖结果出来之前，他认为完全是一种巧合。倘若硬说他有作案动机，他要求警方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话谈到这个份上，沈炎也难说上什么。廖士哲反倒十分坦然，他说不在乎警方的调查，而让他耿耿于怀的是谁向评委会揭发了他。因为秦虹的这一作品还没有交给与她签订合同的企业，他是通过一个朋友从她的电脑里搞到原件的。……他希望沈炎能够帮助他找到这个人。最后沈炎又询问了秦虹死亡那天晚上他在何处便告辞出来。经过一番调查。没有找到一点新线索，沈炎不得不对自己提出问号了。难道秦虹真是自杀?有动机的人不是死不承认犯罪事实就是没有相应的证据，可如果以秦虹自杀了结此案也都有些牵强。正当他左右为难时，郁贻涵提出要见他。
　　“郁教授，这些天考虑得怎样了，有什么话要讲?”沈炎朝被带进来的郁贻涵问。
　　郁贻涵抽动着鼻翼点点头，“但我并非向你承认秦虹是我杀的，是向你反映点情况。”
　　“反映点情况?”沈炎纳闷地注视着他，“什么情况?”
　　“我以前说过，我与秦虹的关系是通过我给她看病认识并逐步建立起友谊的，”郁贻涵抬起脸认真道，“我当时给她诊断为乳腺增生，没想到切片化验结果，却是低分化腺癌，她拿到这一结果精神几乎崩溃。我劝她不要着急害怕，并亲自给她又做了一次检验。她见我如此用心非常感动。心情也好了许多，随后，我拿着切片组织再次进行检验，结果正如我所料仅是增生。没有癌变的迹象，她听后一时激动地上前拥抱住了我。我们的关系随着来往而不断升温。后来我一直在反思为什么她的切片第一次检验为癌?是工作上的疏漏还是另有原因，后来我去寻查。结果发现有人搞混了秦虹与其他人的送检组织。当时我没有去细问，时至今日，我终于想起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说在那时就有人想陷害秦虹?”从郁贻涵的话中，沈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郁贻涵肯定道，“秦虹今天之所以被毒死。我想绝对不是偶然。”
　　“医院的人……能与秦虹有什么关系?”沈炎提出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凶手与医院的人有关系，”郁贻涵揣摩着说，“反正我觉得有人一直在盯着秦虹。”
　　“呃……”沈炎竭力辨析着对方的每一句话，“除此外你还有什么情况要说?”
　　“暂时没有了。想起后我会随时报告的，”郁贻涵接着又强调道，“沈队长，我再和你说一次。秦虹绝对不是我杀的，我希望你……”
　　“郁教授，这你就放心吧!”
　　从看守所出来。沈炎开车一路上琢磨着郁贻涵刚才所反映的情况。是他为了转移警方视线故意编造的谎言，还是情况真就如此。如果像他所言，秦虹的死似乎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谋杀链条。谋杀对象明确。谋杀手段针对性强，谋杀动机必然足够充分。假设确为医院的人。弄到郁贻涵增敏剂中所合成分FR药物也十分容易，这……-沈炎有些茫然了。
　　“郁婕，出事了!”下午回家一进门。曾伟就朝郁婕急匆匆道。
　　“什么事。是不是父亲他……”正在写信的郁婕停住笔赶忙站起身问。
　　“是，也不是，”曾伟缓口气将一张报纸展在郁婕面前，“一家名为科华的公司正式宣布他们研发成功一种与我们研究的增敏剂一样的产品。”
　　“这……”。郁婕拿过报纸看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曾伟面色阴郁怆然。
　　以郁贻涵为首主持研究的增敏剂是一种供癌症患者进行放化治疗的药物。它不仅能够有效杀死肿瘤细胞，还能使正常细胞不受毒性破坏。目前，国内外还没有一种真正用于临床并正式上市的高效增敏剂。通过几年的研究与努力。郁贻涵从矿物与植物中成功地提取出一种名为Gac，D的物质，用其制出的增敏剂经试验完全能够有效地阻断癌细胞的生长，同时还可以全面增加机体的免疫功能，从而为放化疗增效减毒。所以他的研究不仅引起国内医学界的关注，还受到了国际医药界的高度评价。
　　“其实国内有不少企业和科研单位都在进行增敏剂一类的药物研究，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快地抢在了我们前面，”曾伟说着叹了口气，“要不是老师出了这档子事，我们的研究早就完成了。”
　　郁婕看着满脸沮丧的曾伟：“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有什么办法。”曾伟踱来踱去，“如果老师能够早日出来，我相信我们的研究一定会比他们的效果更好，只是现在……”他停住脚，“你能不能打听一下，这个案子，也该有个结果了。”
　　“嗯，”郁婕表示赞同。“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郁婕将电话打到沈炎的手机上，沈炎说还在进行调查。郁婕和他说了父亲研究增敏剂的项目以及被别人抢先的事。沈炎说他也注意到了这方面的情况，现在他们正在加紧审理此案。并暗示近期内郁贻涵有取保候审的可能。听到沈炎的这番话，郁婕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她放下电话立即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曾伟。曾伟听后，甚感突兀，有些不相信地半天才有了反应。
　　“好……好，这样一来，我们的研究又有希望了。”他掩饰着某种情绪用舌尖润了润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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