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增敏密码
作者：康焕龙
郁婕没有作答，两手托着下巴’，目光呆滞，面容僵硬，像尊泥塑般直挺挺地凝固了。
“显然仅凭这一点我是没有理由去怀疑曾伟与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只觉得他的揭发仅是时间上的一种巧合，”沈炎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直到廖士哲突然自杀，才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推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廖士哲是凶手，经过一段煎熬终于挺不住了，所以想以自杀的方式来逃避法律的惩罚。另一种就是有人想嫁祸于他，迫使他自杀。使人们相信他就是罪犯。好在廖士哲没有死，经过询问，正如我所料，的确有人掌握了他那天就在秦虹家的确凿证据，才给他打了那样一个电话，在自己抄袭又被人知道去过犯罪现场的双重压力下，他无奈地选择了自杀。可给他打电话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开始我想到了你。但很快就否定了。难道是曾伟吗?我不敢断定，假设是他的话，仅从动因上分析。他无非是想暗中解救郁教授，然后再给你一个惊喜，作为婿翁能有如此之举无可非议。可后来我却获得了一个重要情况。就是曾伟竟然与科华公司有染，特别是科华公司在很短时间内居然成功地研究出增敏剂。这一发现触动了我心中的那根敏感神经，虽然科华公司拒绝调查并竭力否认与曾伟和郁教授的研究有关。但透过利益关系我终于发现郁教授坐牢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别人。而是曾伟。与此同时。我从你爸说有医院的人想伤害秦虹的事中联想到，曾伟就是医学院的人，而他也是最容易弄到杀死秦虹毒剂的人。这样一来，曾伟的影像在我的眼里越来越清晰了，他的目的就是想杀死秦虹嫁祸于郁教授，最后独霸增敏剂这一研究成果。我开始调查，发现曾伟不仅与秦虹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有了这种联系，以前的诸多疑问便迎刃而解。首先曾伟之所以这样去揭发廖士哲。内容都是从秦虹口中得到的。其次廖士哲那天到秦虹家说曾有人来过，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曾伟，他从秦虹家出来正好看到廖士哲。因此我断定那个迫使廖士哲自杀的电话就是曾伟所打。尽管有了这一切，但我依然不能证明曾伟就是杀死秦虹的凶手，从因果关系上分析他检举揭发廖士哲肯定对郁教授有利。如果一旦郁教授被放出来，无疑会对他构成最大的威胁。我认为曾伟抛出廖士哲。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还怕廖士哲知道在他之前曾伟也去过秦虹家。我想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要尽全力阻止郁教授取保候审，于是，我趁去你家时告诉他只要你母亲能证明郁教授那天一直在家便可，没想到后来却出现了相反的结果，你母亲非但不予以证明。反倒一口咬定他不在家，这到底是何故呢?”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支微型录音笔，“你听听这个就明白了，这就是曾伟对你母亲所说的一切。”
沈炎打开录音笔。里面清晰地传出曾伟的声音。他不仅将郁贻涵与秦虹的关系详细地告诉了对方。而且还以极其严厉的口气斥责了郁贻涵这种不齿的行为。
郁婕静静地听着。无情的事实扭曲了她的脸庞。
“你母亲听后出现那种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沈炎放慢话语结论道。“为了进一步证明他的所为，我再次戳向他的软肋。他之所以能揭发廖士哲并有机会作案，主要源于他与秦虹的关系。如果这个秘密被人所知。一旦出现意外。他则会满盘皆输。抓住这致命的一点，我首先向你这个急于想找到线索的人暗示在秦虹妹妹家有她的日记。随后又将这一消息透露给曾伟，如果他和秦虹关系不一般，肯定会被秦虹记在日记里。这事要是让你知道并告知警方，再加上廖士哲也没有死，他很快就会被识破，于是就有了今天他跟踪并进行抢劫这种事情的发生，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意外!”
郁婕听完后沉浸于极度的悲哀之中，久久难以自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才仿佛从梦中苏醒。她悠悠地抽了口气，苦楚地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她掩面哭泣起来。
“郁婕，你不要难过。如此利欲熏心的人是……”说到此沈炎自觉有些走嘴。“他现在正抢救。一切还有待于澄清。”
郁婕拭着脸上的泪水不住地摇着头。“不 用了。已经用不着了。”
“现在所有的真相都已经非常清楚了。再也用不着等待什么了。说老实话，此案一发生我就坚信父亲不是凶手。所以才不遗余力地去，寻找证据，我开始怀疑秦虹的死与他们时装界的人有关，所以就借时装协会举办纪念活动给他们送花之际在每束花中夹进了一个暗示他们与秦虹死亡有关的纸条，观察他们每个人的表现。然后从中找出凶手。我虽然从这些人中并没有发现反常，但不久廖士哲的事被揭发出来。我想这一定是我的那个纸条起了作用，它到底是如何起的作用，我却一无所知，直到后来，曾伟告诉我说家里接到一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电话后，才让我有了启悟。曾伟认为这是我为寻找线索而使用的又一手段，其实我没有干这种事，可曾伟表现出的种种反常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首先是他对这个电话的反感程度异常激烈令我匪夷所思。再有他生活的不规律和过度的开支让人不明白，还有他在这种时候准备去留学的突兀举动。为了弄清这些疑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暗地里跟踪了他，结果我发现他不仅光顾高档饭店和娱乐场所。而且还时常使用Ic卡打电话。有一天，我利用掩蔽在最近的距离听到了他打出的一个电话，结果第二天就传来廖士哲自杀的消息。这也就是我和你说过廖士哲自杀可能是源于一个电话。我终于明白了曾伟与廖士哲的关系，是他揭露了他，同时也是他要逼死他。刚才听你分析曾伟这样干，是他受到了某种威胁。现在我想了起来，这种威胁起始正是来自于我送的那束花，因为那天我拿着剩余的一束花回家。半路上正好碰到曾伟，我煞有介事地和他开了个玩笑，说花是一个女孩子送给他的。我想他一定信以为真。接着又看到了花里的那个纸条。因此就有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了。”她说完一阵不住地深呼吸。然后用颤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IC卡悄然递给了沈炎。
沈炎拿着卡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又一重要证据，“我认为毒死秦虹的药物就是那天先到她家的曾伟投放的，他的目的是想毒死郁教授，因为他将药物直接投进了你父亲爱喝的古越龙山牌黄酒中，没想到后来廖士哲去，秦虹为了陪他。结果误食葬送了年轻的性命，……”他扭过脸下意识地朝急救室看去。
郁婕苍白的脸色冷漠无情，好似世上的一切均无所谓。
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在两人寻找案件真相的分析中不知不觉过去。当放亮的天色渐渐驱走了室内残留的黑暗，一个医生终于打开急救室的门走了出来。沈炎和郁婕两人一齐走了过去……
曾伟经医院的全力救治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当沈炎问他为何要暗中跟踪郁婕时，他说那是为了防止她做出违法的事而采取的措施。当沈炎将他这一谎言揭穿并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时，他再也张不开口了。良久过后，他慢慢睁开眼睛，经过一阵痛苦挣扎，终于承认那天是他投毒想杀死郁贻涵的事实。他说完后浑身一阵阵痉挛，当沈炎喊来的医生站在他面前时，他的头颅已沉向一边完全停止了呼吸。渐渐泛白的脸色永远逝去了生命。也逝去了灵魂。
责任编辑 张曦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