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把目击者统统杀死
作者：凌 云
随着时间的流逝，程思扬决定取消这次行动，因为，时间越长越容易引起敲诈人的怀疑，他很有可能躲藏在暗处监视着一楼家电部。请示潘岳支队长后，程思扬向参战的刑警们下达了撤离“好朋友”超市的命令。
金洪飞在几位刑警的暗中保护下，驾车回到了啤酒屋。
一直到黎明时分，金洪飞的手机里始终没有响起敲诈者粗暴的声音。
四、红颜知己
汪洋和刘庆彬两位刑警在沟通了各自的调查工作后，最终将调查目标集中在疑点最多的安志宏身上。
他俩驱车赶到羊毛衫厂，在秘书的指引下，走进了宽敞明亮的厂长办公室。
厂长安志宏极其热情地接待了刑警的拜访。
他的身材高大魁梧，笔挺的杉杉西装衬得他的身材更加挺拔，闪着亮光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
汪洋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安志宏听清了刑警来访的目的，明朗的脸色略微有些阴沉。
他燃起了一支中华牌香烟，语调低沉地说：“我在经济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市纪委派员对我进行调查，调查人员叫邱慧勇，是一位极有正义感的干部。他进驻我厂之后，我主动向他说明了我的问题，争取组织对我进行宽大处理。
安志宏已被停职检查，可是仍然有两名工作人员走进办公室，向他请示汇报工作，签署合同协议，根本没有停职反省的迹象，羊毛衫厂一切工作依然由他主持。看来，前期的调查工作有不实之处，所有针对安志宏的说法，仅仅是一种捕风捉影的传闻。刘庆彬看着眼前的一切，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色。
具有丰富侦查工作经验的汪洋决定重新调整询问思路，因为邱慧勇已被炸身亡，这对那些控告安志宏的正义人士，无凝是一次强烈的打击。
汪洋语气平缓地说：“邱慧勇在4月16日凌晨被一枚炸弹炸死了，他掌握了你大量的违纪事实，他的突然死亡，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安志宏红润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愠怒，不快地说：“我不懂你说的意思，我的事情应该由纪委出面处理，与公安局有何关系。
汪洋非常清楚对于安志宏这种人，必须掌握他的要害，击中他的软肋，才能迫使他就范，于是，汪洋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在爆炸发生5分钟以前，一位年轻女人与邱慧勇在一起饮酒。爆炸发生时，她在门口接听手机，并且钻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别克轿车，而这辆别克轿车正是你的座骑，这不能说明什么吗？当啤酒屋陷进混乱时，别克轿车带着那位年轻女人离开了爆炸现场。”
安志宏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转瞬间，恢复了平静，“你们对我进行了细致调查，对于这一点，我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在案发那段时间，我确实在啤酒屋门前出现过。对于你们刑警来说，我有着充分的作案动机，而且当过工兵，会制作炸弹，杀死邱慧勇后，会使我摆脱困境，但是，你们这次偏离了方向，市领导会对我的问题作出公正的结论。”
汪洋冷静地思索着安志宏的反诘，不急不徐地说：“那位年轻女人在深夜时分与邱慧勇在一起饮酒，说明俩人关系非同寻常，随后，她又乘坐你的车离开了现场。这个女人和你一定是非常熟悉的，要不然，她不会钻进你的轿车。她在你和邱慧勇之间起到了一个什么作用，你能够做出合理的解释吗？”
汪洋尖锐的语言把安志宏逼进了死胡同，安志宏仔细打量着目光刚毅的汪洋，他知道如果不如实说清那天晚上的详尽情况，汪洋绝不会轻易收场。
与此同时，汪洋也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安志宏被汪洋一身凛然的正气所打动，他不由得再次点燃一支香烟，内心世界翻腾起伏……
待一支香烟快要燃尽时，安志宏口气坚决地说：“邱慧勇在纪委享有极高的声誉，经他亲自插手办的案子，全部查证属实，没有一起错案，他很有一套办案经验。我知道如果不彻底交待自己的问题，他这一关是绝对过不去的。为此，我愁眉不展、寝食难安，我的反常举止引起了我的女友鲁佩瑶的关注，在她的百般关爱下，我如实谈出了内心的苦闷。没想到，佩瑶忧郁的脸蛋上闪过一丝喜色。她明快地说，邱慧勇这个人她非常熟悉，小的时候，他们是住在一起多年的老邻居。于是，她向我讲述有关邱慧勇的详细情况。
“她说，邱慧勇是在大杂院里长大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他从小养成了一种爱抱打不平的刚毅性格，他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他年长我8岁，对我特别的关爱，由于我父母双亲体弱多病，常年在家休养，他经常帮我家干一些体力活！我父母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我也把他当成大哥哥一样。他不但帮助我做繁重的家务，而且还常常送我上下学，使我免遭地痞流氓的侵忧。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是他对我的种种暗示却视而不见，在我14岁那年，我们居住的大杂院拆迁，他家住上了新楼房，他考上了政法学院，从此我们基本上就失去了联系。总之，我和勇哥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在我有事求他，他是不会拒绝我的。”安志宏讲到这里，他停顿下来，他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小啜了几口散发着清香的绿茶。
他放下茶杯，又继续说道：“我和前妻于去年春天办理了离婚手续，鲁佩瑶是我非常亲近的女友，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她愿意利用和邱慧勇的特殊关系，为我摆脱眼前的困境。”
根据服务生米林生和出租车司机的讲述，汪洋知道鲁佩瑶是一位美貌的女子，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他继续静听着安志宏的话语。
安志宏说：“邱慧勇的妻子于前年夏天因患乳腺癌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当他接到鲁佩瑶的电话时，非常的高兴，但是，他对于我的问题，态度非常的明朗和坚决，只有彻底说清自己的问题，才是目前惟一的出路。他和鲁佩瑶单独见了几面，俩人在一起吃过饭后，又去啤酒屋欣赏歌舞表演。每次，俩人在一起时都非常愉快，他俩分别诉说着离别后各自的生活经历，直到夜深人静时，才依依不舍地分手离去。邱慧勇对死去的妻子充满了无限的怀念，自遇到鲁佩瑶之后，他似乎从悲痛和怀念中摆脱出来。他得知鲁佩瑶和我的关系后，显得有些黯然神伤，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鲁佩瑶也知道邱慧勇性情耿直，办案时不徇私情，她对我的事依然抱有极大的希望，恳求邱慧勇对我从轻处理。那天晚上，他俩在西域食府吃过晚饭后，再次来到绿岛啤酒屋。每次我都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一次也是如此。我把轿车停在啤酒屋对面幽暗的地方，大约过了10分钟，鲁佩瑶神色匆匆地走到大门口，我见她脸色凝重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钻进轿车告诉我，保姆打来电话，说孩子腹泻，发起了高烧，在家里哭闹不止，叫她赶快回去。说到这里，我顺便讲一下有关鲁佩瑶的情况，她是我厂的一位车间工人，她丈夫因故意伤害致死人命，被判处无期徒刑。她带着两岁的女儿艰难地生活着，我考虑到她的生活困难，孩子又需要照料，我把她调到厂办公室工作。说句心里话，我也是被她的美貌和迷人的气质深深地吸引，才有意这么做的。通过长时间的接触，我俩相互产生了爱恋之情，我给她买了一套2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并雇了一个保姆负责照料年幼的孩子。我和妻子离婚后，我俩开始在一起居住，她和监狱里服刑的丈夫也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利用手中职权，做了一些违纪的事情，她闻知后对我百般劝慰，希望我早日脱离苦海，重新做一名堂堂正正的好干部。同时，邱慧勇也对她的境遇寄予了极大的同情和关怀。
“她如今惟一牵挂的就是女儿，她的父母双亲早已故去多年。可是，她和邱慧勇还没有谈到实质性问题，她还不想让邱慧勇知道我等在外面。我俩正商量着怎么办时，啤酒屋里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爆炸声，大厅里燃起熊熊的烈火，冲天的大火映红了漆黑的夜空，大街上、路边的便道上挤满了慌乱不安的人群。许多人脸上、身上扎满了玻璃碎片，他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我和鲁佩瑶在人群里寻找着邱慧勇，我们没有找到他的踪影，我预感到他出事了，待大火扑灭之后，见到医护人员从大厅里抬出了邱慧勇残缺不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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