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把目击者统统杀死
作者：凌 云
“可以推断，邱慧勇近日的工作安排和私人生活都在他的视线之内。当他们发现了邱慧勇近日一直在绿岛饮酒时，他们把作案地点选择在啤酒屋。我们可以设想，凶手提前赶到啤酒屋，用5000元钱收买服务生米林生，让他把邱慧勇和鲁佩瑶安排在15号台。米林生最近要结婚，他家境一般，父母为他购买一套新房后，已花干了手里积蓄。他急着用钱筹办婚礼，可他仅仅是一名服务生，收入微薄，钱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当他看到5000元现金时，眼睛都直了，他未加思索答应了凶手提出的要求。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而且，凶手答应事成之后，再给他5000元好处。凶手离去不久，邱慧勇和鲁佩瑶走进了啤酒屋，在米林生的安排下，他俩坐在15号台。
“爆炸发生后，米林生见出了人命，惊恐万分，他为自己做了凶手的帮凶，感到了万分的焦虑和不安。我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了放在信封里的5000元钱。据蒋哲讲，他们发薪水的日子是在每月28日，米林生月薪只有1000元，他这笔钱从何而来呢？经调查，米林生没有很深的背景和复杂的社会关系，他与邱慧勇也没有任何纠葛。他做了凶手的帮凶无非是财迷心窍，见钱眼开。”
“凶手作案得手后，立即对米林生跟踪，伺机下手除掉米林生，从而达到灭口的目的。可是，他和蒋哲同行，他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当他确认米林生的详细住址后，制定了杀人计划，那就是以另外5000元为诱饵对其实施灭口。”
汪洋露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程思扬看出了汪洋心中的疑虑，说：“我所说的这些仅仅是推理，如果放在信封里的5000元钱是米林生的个人存款呢？根据现场散落的5000元钱，排除了谋财害命的可能，凶手杀米林生完全是为了灭口。米林生看我时那双躲躲闪闪的眼神至今使我记忆犹新，他心里有一定的顾虑。当他得知死者是一位纪检干部时，他向凶手提出了不仅仅是5000元钱，甚至是更多的钱财，这更使凶手坚定了杀死米林生的决心，要不然后患无穷啊！”
“如果米林生当时拒绝了凶手的要求呢？”汪洋再次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程思扬轻摇了一下头，肯定地说：“凶手以5000元的好处费为诱饵，只要将来人安排到15号台即可，面对唾手可得的钞票，米林生怎么会拒绝呢？更何况，他当时又没有说要炸死邱慧勇。”
汪洋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金洪飞收到的那封敲诈信，是不是也与邱慧勇有关系呢？”
程思扬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说：“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我还不能做出太早的结论。”
正当刑警们陆续撤离凶杀现场时，金洪飞驾驶着一辆帕萨特轿车停在了程思扬乘坐的警车前。
金洪飞打开车门，脸色通红地跑到程思扬身边，他隔着车窗，焦急地说：“啤酒屋领班白雪莉，今天晚上准备上班时，在自家报箱里发现一封恐吓信，信中书写道，她在啤酒屋里所见到的一切，如果不守口如瓶的话，她将遭到与酒吧服务生同样的下场。她收到这封恐吓信后，感到不解，在发生爆炸的那天晚上，在啤酒屋里没看到什么呀？她打电话告诉我恐吓信的事。我给她说了米林生被人杀死的消息。
她确信这封恐吓信不是什么人和她开玩笑，她在电话嗫嚅着，决定寻求警察的保护和帮助。”
金洪飞说完这件事后，轻叹了一口气，沮丧地说：“倒霉事都让我碰上了，我的啤酒屋还真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程思扬了解到白雪莉的详细住址后，决定立即赶赴白雪莉的住处，调查详细的情况后对其实施保护。
十几分钟后，刑警们赶到了白雪莉居住的丽都花园生活小区。
白雪莉的寓所位于小区16号楼3单元5号，这是一套三室两厅双卫装修豪华的单元房，与米林生居住的那套简陋住所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白雪莉确认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英俊潇洒、举止干练的青年男子，正是威震江城的名侦探——程思扬时，她禁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程思扬仔细端详衣着华贵的白雪莉，她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容貌娇美、体态婀娜，玫瑰红色的披肩长发倾泻在肩头，那窈窕的身躯散发着一股醉人的清香。
她双手颤抖着把一封信递给薛阳，这是一封用电脑打字机打印的信，标准的A4纸。
信中充满了威胁的口吻，程思扬不动声色将信封和信纸放进了塑料袋里，他决定把这封信带回支队进行技术鉴定，从中发现线索。
“你在打开报箱时，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吗？”程思扬打开了笔记本。
白雪莉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周围没有一个人！”
程思扬轻轻地点点头，说：“你那天晚上在啤酒屋看到了什么异常情况，或者你所熟悉的人吗？”
白雪莉低垂着头，竭力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从晚上7点钟，我就到啤酒屋上班，我一直在大厅帮助服务生接待客人，快到9点钟时，两位熟悉的客人要我陪他们到楼上8号包房喝酒。我在酒吧工作两年多，经常来这里的客人们对我非常熟悉，所以，我陪他们喝酒也是工作需要。自9点钟以后，我一直在楼上KTV包房，因为，有好多客人都邀请我到他们的包房里稍坐片刻。有几位新来的陪酒小姐，我怕他们陪不好客人，一直在楼上指导她们。快到12点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楼下的卫生间。直到楼下发生爆炸时，我没有离开楼上包房，在楼下大厅我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程思扬注视着一脸迷惑的白雪莉，感觉到她确实没有说谎，从她的言语间，程思扬分析她到楼下卫生间时，肯定目睹到了什么，而她本人却浑然不觉。想到这里，程思扬问道：“你到楼下大厅时，看到大厅15号台的客人了吗？”
“15号台？”白雪莉自语道，“处在大厅西北角，好多年轻的情侣，总是喜欢坐在那里，因为那儿幽静，光线昏暗。当时好像有个青年男子坐在15号台喝酒，因为，大厅里的客人很多，我只顾低头走路，没有注意客人长什么样。”
白雪莉所说的与米林生所讲述的情况是一致的，在那段时间里，确实有一位青年男子在15号台喝酒。
程思扬决定让龙梦洁陪伴白雪莉以保证她的安全，并指派汪洋在楼下负责警戒，观察形迹可疑人员。他布置好安全保卫工作，对惶惑不安的金洪飞说：“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压力，回去以后啤酒屋照常营业，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随后，他带领其余的刑警离开了丽都花园。
回到支队办公室，程思扬把1万元现金及恐吓信交给技术员王志进行指纹鉴定，然后，静坐在办公室里燃上了一支香烟。
凶手对米林生直接下手，反而对白雪莉写信恐吓，凶手有意暴露自己的意图，这其中又说明了什么呢？那么，在这起疑案里，会不会存在另外一种情况呢？凶手采取了声东击西的战术，把我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白雪莉身上，反而对啤酒屋里的其他人员下毒手呢？凶手在啤酒屋待了半个小时，应该有服务生或陪酒小姐目睹了凶手的面容。难道凶手要将所有目睹他面容的人员全都杀掉吗？
时间从身边悄悄地流逝，王志脚步沉重地走进办公室。他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程思扬探长，满脸沮丧地说：“鉴定结果出来了，恐吓信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钱币上也没有提取到我们所需要的指纹。”
程思扬点点头，沉稳地说：“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凶手不会留下指纹的。可是，我仍然不能放弃鉴定工作。”
王志离去后，办公室沉浸在黑暗和寂静之中……
六、消失的彩虹
清晨时分，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
程思扬拿起了话筒，话筒里传来龙梦洁焦急不安的声音：“程探长，不好了！白雪莉中毒死亡了……”
程思扬放下电话，疾步如飞般跑到院子里发动警车，拉响警笛，直奔丽都花园。
汪洋睁着红肿的双眼，伫立在楼道口，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程思扬跳下警车，步履匆匆地走进现场，他看见了白雪莉身穿华丽图案的睡衣，面孔扭曲，身体呈虾状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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