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阴谋街舞
作者：魏秋星
孙小虎又想了想：“没错，那天我肯定在家里。”
“可有人在东胜小区见到了你。”
“东胜小区？不可能，我到那儿干什么？”
“这要问你自己。”
“我真没去那个地方。”
林大河厉声道：“那天晚上你跟另一个人，在东胜小区一座楼下转来转去，你还在楼下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盒烟，怎么，还让我把证人叫来？”
孙小虎有些不安了，林大河加重口气：“让人认出来和自己主动交代出来，性质可是不同的。”
孙小虎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承认道：“那天我是去了东胜小区。”
“干什么去了？”
“找一个朋友。”
“找一个朋友？谁？”
孙小虎卡了壳，眼神惊慌不安。林大河追问道：“找一个朋友为什么不进门？在楼下转来转去想干什么？”
孙小虎抹抹额上的汗，终于说道：“我去找那个女记者了。”
“哪个女记者？”
“李小洋。”
“你找她干什么？”
“吓唬她一下。”
“你凭什么吓唬人家？”
孙小虎抬起头，叹了口气道：“我们的厂子破产了，前年我就下了岗，就二百多元生活费，老婆没工作，孩子正上学，日子实在没法过，我父母给了我三万元，让我做个小买卖，我开了个小音像店，日子总算有了着落，没想到没多久我的小店就让你们端了，血本无回，那是我父母攒了一辈子的血汗钱啊，前几天，我从报上看到署名李小洋的一篇稿子，知道了整个破案过程，我恨透了那个李小洋，所以就想报复她一下。”
“你采取了什么行动？”林大河问。
“我什么也没干，真的什么也没干。”孙小虎辩解道。
“不说实话是不是？”林大河瞪了一下眼睛。
孙小虎忙说：“我到报社踩过点，记住了李小洋的模样，我还摸清了她的住址，但始终没机会。后来我跟几个哥们儿在超市碰见过她一次，本想揍她一顿，可超市人太多没干成，反而让你们抓起来了，这事你们知道。”
“别东拉西扯，我问你九月二号的事呢。”林大河厉声道。
“噢，那天晚上我想吓唬她一下，可最终什么也没干。”孙小虎低着头说。
林大河冷笑一声，“又说什么都没干，看来你今天是不想交代了？”
孙小虎嘴张了张，没吭声，林大河突然说：“你绑架了李小洋？”
孙小虎脸色变了，“不敢，不敢，我哪敢干那种事？那不是掉脑袋的事吗？”
“还知道掉脑袋？”
“我真没绑架她。”
孙小虎极力表白自己，哭丧着脸道，“说实话，从派出所出来后，我是想出这口恶气，所以跟踪过李小洋几次，目的仅仅是想教训她一下，可每当要下手时，她旁边总会出现一个神秘的男人。”
我和林大河一愣，相互看看，似乎同时想起九月二号晚上送李小洋回家的那个男人，林大河道：“神秘的男人？怎么个神秘法？”
孙小虎道：“那人神出鬼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李小洋周围，而且往往是我要采取行动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的行踪够诡秘的了，但他比我还诡秘，好像我的一切行动他都了如指掌。”
“那男人什么模样？”
“四十多岁，高个子，穿着体面，经常戴一副墨镜，有时坐出租，有时开一辆很高档的轿车，是辆别克。”
“别克？车号看清了吗？”
“尾数好像是4888，前面两位数记不清了，反正那车号挺体面的，估计那牌照花了大钱，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林大河在本上记下车号后问：“九月二号晚上，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是的，那天晚上八点，我跟一个叫郑标的人来到东胜小区，郑标也是做音像生意的，小店也让警方抄了，所以对李小洋也恨之入骨，我俩在楼下等她，十一点多的时候，李小洋回来了，她又坐着那辆别克回来的，一见别克车，我俩懵了头，莫非那个男人又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当时我俩真吓坏了，所以赶紧就撤了。”孙小虎心有余悸地说道。
“说的是实话？”
“说半句瞎话，我再进局子。”
“你离开东胜小区后去了哪儿？”
“火车站，我去广东了。”
经调查，孙小虎当晚的确是在去广州的火车上，他跟一个列车员相勾结，到广东贩运盗版光盘，经审问那个列车员，也证实了这一点，孙小虎排除了作案可能。焦点集中在那个神秘的中年人身上，林大河派人到车管所调查，本市别克轿车共有五十七辆，尾数是4888的别克车有六辆，拿六辆车主的照片让孙小虎辨认，孙小虎看了半天，感觉江山开发公司总裁杨大维有点像。杨大维这个人我见过几面，是个很有实力的开发商，在市里很活跃，还是个知名人士，难道他是李小洋的秘密情人？
五
在江山开发公司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我和林大河见到了杨大维。这是一个帅气的中年男人，高高的个子，微微发福的身材把一身高档西装撑得十分挺括，他面带微笑，说起话来动人而干脆。我和林大河亮明身份后，他脸上显出戒备的神色，谨慎地问有什么事？林大河问你认识李小洋吗？他愣了一下说认识，林大河问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他说是在一次促销会上，林大河又问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他突然有些紧张，闭口无言，林大河又追问一句，他仍是一声不吭。沉默好一会儿，他说我们到外面去谈好不好？我和林大河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杨大维带我们走出公司大楼，上了一辆锃亮的别克轿车，我看了一眼车牌号，尾数正是4888，杨大维亲自开车，汽车在市内穿过好几条大街，最终停在一家名叫“上海风情”的咖啡店门口，杨大维领我俩走进咖啡店，老板亲自过来打招呼，看来杨大维是这儿的常客。我们选择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杨大维点了咖啡和冰淇淋，林大河道：“好了，可以谈谈你和李小洋的关系了。”
杨大维淡漠地笑了一下：“怎么说呢，我俩是有一段超越朋友的关系。”
“情人？”
“就算是吧。”
我有些吃惊，问道：“你们有多长时间了？”
“半年了吧。”
我突然有种被李小洋耍弄的感觉，半年来跑前跑后为她张罗对象，没想到她早已暗度陈仓，而且那么多年轻优秀的小伙子看不上，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据说现在好多女孩儿都有这个爱好。林大河问：“九月二号晚上你是不是和李小洋在一起？”
“九月二号晚上？”杨大维想了想道，“对，那天我开车送她回家。”
“你把那天的情况说说。”
杨大维沉思片刻道：“那天晚上十点左右突然接到她一个电话，说她在广场上，有几个小流氓在纠缠她，我听后立刻开车赶了过去，到广场后，才发现她骗了我，哪有什么小流氓。有一段时间，我俩闹了一段别扭，好长时间不联系了，我猜测她想跟我和好又不好意思，才编的瞎话，我没怨她，反而心里很激动，我开车送她回家，到了她的楼下，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约我上楼，我也没有强求，我看着她进了楼，就回家了，那天晚上的情形就这些。”
“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
“你回到家后，又跟她打电话了吗？”
“没有。”
“以后呢？”
杨大维想了想道，“以后跟她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手机也关着，我想她大概又出差了。”
“出差了？”林大河盯着杨大维，“你怎么知道她出差了？”
“我是这么推测的。”
“推测的？”
杨大维有些不自在，试探着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
“我，我怎么知道？我跟你说了，那晚她进了楼，我就回家了。”
“真回家了？”
“那还有假，不信你可以问我夫人，我是十一点二十分左右回的家，我夫人问我去哪儿了，我说陪客户喝酒去了，她不信，为这事我俩还吵了一架。”
林大河仍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杨大维，突然说：“李小洋失踪了，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她失踪了？”杨大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说道：“怨不得打电话没人接呢，即便出差手机也应该开着啊，当时我就有些怀疑，唉，没想到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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