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梦断幽燕

作者:薛志毅




  王义说:“这从何说起?”
  老县长说:“老弟来广元已三载,办教育为黎民,兴教学益国家,然而至今还是独身一人,发妻淑珍惨入虎口杳无音讯,刘英难产身亡,算来你早已过而立之年,无家无室,孤身奋斗,此乃为兄照顾不周之过。为你的婚事,为兄寻觅半载,踌躇再三,如今终于寻到一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眉清目秀,与学弟可谓琴瑟相和,天遣之缘,不知学弟意下如何?”
  王义问:“你说这人姓甚名谁,我可曾见过?”
  老县长说:“是别人托嘱,我未细问,见了一切就会明白,成功与否还要你自己作主,我自然不能越俎代疱。”
  “好,见一见再说。”
  老县长说:“一言为定,就在明日晚上。”
  第二天晚上,月光皎洁,惠风和畅。王义换了一身西服,在老县长的带领下,顺着山路走进了一幢别墅的大门。只见里边各种鲜花烂漫,红的海棠,黄的茉莉,紫的丁香,一片芬芳。一个女孩像是保姆,将他们让进一个宽大的客厅,里边几个沙发,墙上挂着一幅幅名人字画,茶几上放着水果。保姆端来两杯香茶,放在他们面前说:“新老县长,你们请先坐一会儿,我家女主人随后就到。”
  王义品着茶,心想这女子会是谁?不一会儿门响了,郑琴从二楼走了下来。
  老县长这时说:“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姑娘。”
  王义“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老县长说:“你们年轻人谈正题吧,我要到前边喝酒去了,反正三天后我就要当主婚人,只给三天时间。”说完,他起身走了。
  屋里很静。
  郑琴一把拉过王义,说:“我算不算你说的那种有女人味儿的知识女性?”王义说:“其实我也早有此意,只是不敢高攀,我是结过两次婚的人呀,你是黄花闺女。”郑琴说:“你才高八斗、志薄云天,是我候了十年才遇上的男人。”说着,就双手搂住他,王义也热血沸腾,双手紧搂了过去……
  
  张北县王强救妈妈
  黑龙江淑珍任新职
  
  1947年春,春风吹绿了张北草原。
  在张北县,王强和小陈已生活了好几个年头,王强已成为十三岁的少年,而小陈也长成二十岁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人常说,女大十八变,小陈个儿高了,圆脸也长得十分鲜嫩,一双大眼睛如一泓碧水。
  王强依然叫小陈为妈妈,每天仍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心满意足地睡觉。他的小手每晚仍搭在已发育成熟的小陈双乳上,使小陈产生一丝羞涩,但随即又习惯了。王强从三岁开始由她搂着长大,少了他自己还觉得空,但这样下去,又何时是头呢,自己还能永远是他“妈妈”吗?
  这一天,主人张兴元一家人去了外地,临走时告诉小陈外边有一群羊,让她天黑时赶回家。到了黄昏时分,小陈拿着牧羊鞭走向草地。
  这时西天布满五彩缤纷的晚霞,落日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慢慢落下地平线,草原静得像一个死海,没有一丝喧闹。
  小陈找到羊群,正用鞭子向回赶时,突然从远处跑来两只牧羊犬,一下子将羊群冲向相反的方向,她怎么也赶不回来。她为保护羊群只得也向另一个方向赶,赶了一会儿,前边有一个沙丘,羊群不走了。这时突然从沙丘边转出一个人,拦住了她,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一看是庄主的长工李二,就骂道:“李二,你想干什么?”李二说:“小陈姑娘,多美的一朵花,难道老荒在那儿?”
  小陈扇了李二一个耳光,转身就跑,不想衣服还被他抓在手中,嘶拉一声,衣服被撕开了。李二三两下按倒了她,扒去了衣服,刚上身又被她翻身掀下去。李二劲儿大,很快又将她扳了下去,刚准备强暴时,忽然听到一声高喊:“打你个贼李二!”同时狠狠地一牧羊鞭抽到了李二头上。
  原来是王强来了,他手执牧羊鞭朝李二头上猛抽,李二被抽得满脸是血,满地乱滚,睁不开眼睛。小陈爬起来,穿上衣服拉上王强,骑上王强骑来的马,回到了家中。
  当天晚上,小陈将王强抱在怀中痛哭:“王强你太小了,你什么时候长大,妈妈也就不受欺侮了。”
  王强说:“妈妈,王强不小了,我以后决不让妈妈受欺负。”小陈说:“但你还是太小了,什么也不懂!”王强说:“我还应该懂什么?”
  小陈半天不语……
  原来那天下午,王强见天黑了妈妈还不回来,就骑上一匹马去找她,正好救了妈妈。
  第二天,庄园主人张兴元回来了,听说这件事后很气愤,就找李二算帐,而李二已经逃走了。到了这年春节除夕的夜晚,张兴元让王强出去玩,自己把小陈叫进屋里说:“你来这儿七年了,已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也到了考虑你婚姻的时候了。”
  小陈说:“多谢主家关心,我现在身边有个王强,他是我从小带大的,离不开我。”
  主人说:“我也在考虑这个事,王强虽小,也快十四了,人常说,男子十五夺父事,有钱人家十五岁就可以成家了。王强这次能救你,说明他已经长大了,我想可否给你和王强成个家。”
  小陈说:“我比王强大近七岁,王强太小,啥事也不懂。”
  主人说:“他小,你大,你可以教他,他白叫你了几年妈妈。”
  小陈脸红了:“那就请主家作主吧。”
  又过了一年,当王强快十五岁时候,主家又将王强叫了去。
  主人说:“王强,快十五了吧?”
  王强道:“快了。”
  主人说:“你该有个家了,是个男子汉了。”
  王强道:“我不是有陈妈妈这个家吗?”
  主人说:“小陈是个姑娘家,还没出嫁,怎么能一直叫妈妈呢,她二十多了,该出嫁了。”
  王强道:“我不让她走。”
  主人说:“不让她走,就只有让她嫁给你了。”
  王强说:“嫁是什么意思?”
  主人说:“嫁了,不再是妈妈,就是老婆了。”
  王强说:“嫁了可以不走吗?”
  主人说:“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王强说:“那就嫁吧。”
  于是过了一个月,在一个逢八的日子,小陈和王强结婚了。
  新婚之夜,小陈对王强说:“从今天起,我就再也不是你妈妈了,是你的女人了。我虽比你大七岁,你从小在我的怀里长大,但那时我是姐姐兼保姆。从现在起我就真正的是你的老婆了。”王强不解地问:“这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在一起吗?”小陈说:“当然不同了。现在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要生儿育女,白头到老。”王强说:“原来是这样,你就多生几个吧!”小陈说:“女人是花,男人是蝶,女人的花开要蝶的播粉。”王强说:“你说得咋这样复杂,我弄不懂就听你的吧。”
  ……
  几年以后,小陈有了第一个小孩王悦,王强再也不叫她妈妈了。庄园主张兴元病故了,王强上中学进了县城,小陈也在县城做起小生意来。
  这时候解放军已消灭了全国除西藏外的国民党反动派,天彻底亮了。
  中国迎来了一个新时代。
  门捷生去世了。老门因为长期战争,身上多处负伤,结婚后因旧病复发去世了。
  淑珍随解放大军先到东北,离开了部队文化部门,在一个航空厂当宣传部长,她已近四十岁了,但仍身材苗条,脸色红润。解放后她曾去北京五老胡同打听王强的下落,但这里人过境迁,戏班子的人也各自东西,没有一个熟人。她的心中仍悬着一个疙瘩,不过从此她灰心了,再也不谈婚事。
  
  王义工作落秦城
  淑珍文革险丧命
  
  1949年秋天,解放的炮声逼近广元,许多国民党党政人员都准备逃跑,作鸟兽散。身为广元县长的王义也忧心忡忡,不知该向何处去。他自忖自己没做亏心事,对得起国家和民众,但对共产党他却不甚了解。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在温馨的小别墅中,郑琴一手抱一个小孩喂奶,另一手拍打着另一个才两岁的小孩睡觉。因为连生两个孩子,她体态有些发福,更显出少妇的丰韵。她看见王义愁眉不展地走进来,关切地问道:“啥事难住了县长?”王义道:“兵临城下,咱们何处去?”郑琴一听哈哈大笑地说:“你放心,共产党不会吃人。”王义道:“你见过共产党?”郑琴道:“岂但见过,你老婆、小保姆都是共产党。”王义惊诧道:“我怎么不知道?”郑琴说:“过去我敢给你挑明吗?不过你也救过我们的同志,也算立过功的。”王义说:“现在应该怎么办?”郑琴说:“工作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你的任务是把档案、邮电、仓库、电厂全保护好,防止敌人破坏,另外千方百计拖住不给蒋军一粒粮食,把他们挤走。”王义高兴地吻了一下郑琴说:“还是老婆有远见。”就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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