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带血的红玫瑰
作者:韩文根
当他的梦真的变成了现实时,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真实意义。在此之前,他对婚姻之外的女人只是一种理论意义上的浪漫,而没有体验过朋友们所说的“销魂”二字的真正含义,现在他知道了男人们在谈论女人时总是乐此不疲的真正原因了。他搂着身边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想着他与她做爱时映照在大镜子里的每一个充满激情的动作和细节。他就像是一位冲浪员被巨浪推向了波峰浪尖然后又跌进浪底那样的新鲜刺激,现在他已进入了平静的港湾,正享受着激情浪漫之后的幸福和满足。他想:如果此生没有这样一次令人销魂的体验,那他真的是白活了。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问:“你这么富有,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与你很不般配的男人呢?”
她的手在他的胸脯上抚摸着,叹了口气说:“这也许就是命吧。”顿了顿,她接着说:“廖沙是我小时的邻居,他的父亲与我父亲是好朋友,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我叫他沙哥。那时候我并没觉得他长得难看,也不嫌他个子矮,甚至有些依恋他。高一那年的夏天,他的父母外出旅游了,他把我骗到他的住室里,将我强奸了,当然并不是那种完全意义上的强奸。之后,我们多次在一起,致使我怀孕后作了人流,两家的大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后来我考上了本省的一所师范学院艺术系,廖沙却名落孙山。他复读一年后还是没考上,第三年便去当了兵,给部队的首长开车。我毕业后的第二年,他也从部队复员回来了,我们就结了婚。”
熊海问:“你这么漂亮,在大学里没有男孩子追你?”
她得意地笑了,说:“追我的男孩不下一打,其中有一个叫李凯的男孩,一米七八的个子,小提琴拉得像薛伟那么气派,篮球也打得棒极了,是众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李凯喜欢我,我们俩人有一段时间爱得死去活来。当我们正处在热恋之中时,廖沙突然来了,他事先并没有同我联系。那天傍晚,我同李凯正在教学楼后面的榕树下接吻,廖沙突然出现在我和李凯面前,他用力将我从李凯怀里拉开,脸气成了猪肝色,对我大声吼叫:‘陈艳霞,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这样?’
“我不知所措,脸红得就像偷摘了别人家的西红柿被抓住一样,好半天才说:‘你什么时候成我的男朋友了?’
“廖沙用手指着我的鼻子,几乎蹦了起来,说:‘你,你还说不是,我们连……’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廖沙虽然其貌不扬,却很有心计。晚上,他单独请李凯吃饭,并把我同他偷吃禁果和做过人流的事告诉了李凯,致使李凯第二天就离开了我,同另一个女孩子好上了。不久,我在上高中时做过人流的事在学校里迅速传开,一些人常常在身后指指戳戳,我的青春美貌陡然间失去了颜色,再也没有男孩子愿意追我了,我恨死了廖沙。”
熊海问:“你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陈艳霞说:“女人无论是体力还是心智都是斗不过男人的。我毕业后正赶上父亲病重,他的父母对我和我父亲百般照顾,我别无选择。”
熊海吻舔着她在诉说时从眼角里流出来的泪痕。他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她的真诚和直率,心中更加怜爱这个漂亮的女人。
这时,熊海的手机响了,是队员小叶打来的,让他马上回队里,说是有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尸体是在一个山洞里发现的,已经腐烂了。他立即从陈艳霞身边坐起来,说:“有案子,我得赶紧回去。”
陈艳霞拉住他的一只手,有几分撒娇地问:“你什么时候再来?”
他说:“放心吧,你是我妻子之外第一个让我感动的女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有机会就来。”
陈艳霞咯咯地笑了起来,要他再吻她一下,不然就不放他走。他俯下身子重重地吻了她。
熊海来到公安局大门口,警车已经等在那里,小叶和法医坐在车上。
小叶说:“熊队,刚才往你家里打电话,嫂子说你中午连饭都没有吃就走了,说是有案子……”
没等小叶把话说完,熊海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了,吼叫道:“你为什么不给我打手机?你跟她说什么了?”
小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懵了,说:“我没有说什么呀,你干嘛发这么大火?”
熊海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便说:“没什么,我老婆那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以后不要往家里打电话,只管打我手机。”
法医周子青说:“熊队,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熊海说:“别瞎说,谁会跟我相好呢?就算我有贼心,也不敢有贼胆哪!”
小叶已经缓过气来,说:“这我相信,我们熊队是有名的妻管严。”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市郊卧牛山的一个山洞里,对周围的地势进行了察看,对洞内的尸体进行了拍照。周子青说:“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而是移尸现场,死者是被勒脖致死的。”
熊海同意周子青的分析。
案情分析会开到晚上十一点,熊海回到家里时妻子朱丽还在看电视。熊海心里有些发虚,说:“你还没有睡?”朱丽并没有理睬熊海,等他坐下来之后,她像一个富有经验的侦探盯着犯罪嫌疑人似的看着他,看得熊海心里有些发毛。熊海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朱丽说:“老实告诉我,你今天中午到底干什么去了?”
熊海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几个人在街头打架斗殴,其中有一个贩毒分子……”
“啪”地一声,朱丽将一只喝水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玻璃杯子的碎裂声在黑夜里传得很远。朱丽大声吼叫着:“你真会编!我已经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街头斗殴这档子事,下午小叶打电话找你,说你中午就没有到刑警队去过。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熊海尽量压住心头的火气,他知道自己是斗不过朱丽的,弄不好他就会永远失去与陈艳霞见面的机会,他宁愿接受朱丽的任何惩罚也不愿失去那个让他销魂的女人,他只有继续编出让她相信的理由。他忽然抬起头来用一种乞求的眼神看着朱丽,说:“朱丽,对不起,我给你说实话吧!”
朱丽依然用怀疑的眼神斜睨着他,说:“说吧。”
他说:“我乡下的侄子来了,说他考上了一所专科学校,家里拿不起学费,让我给想办法。”这是唯一能够让妻子相信的理由,因为妻子最反对他给钱接济乡下的亲戚,为这事没少跟他吵架。
妻子果然相信了他的话,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他说:“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给了他五百。”
朱丽气愤地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熊海有些委屈地说:“朱丽,一提到给家里钱你恨不得吃了我,我敢告诉你吗?”
朱丽不吭声了,许久才说:“下次不许你这样,再这样瞒着我决不原谅你!”
熊海说:“是,我再也不敢了。”
廖沙只挣扎了一下,便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心脏里流了出来,浸染了那束落在地上的玫瑰花。朱丽惊呆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怎么杀……杀了他?”
几个月来,卧牛山洞腐尸案一直没有多大进展,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弄得熊海几乎有些焦头烂额了。生活中,他一直谨小慎微,中午和晚上有事不能回家总要打电话告诉朱丽他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他还是不时瞅准机会来到陈艳霞的别墅里与她上床。这天,捧着一大束红玫瑰,他又来找陈艳霞。就在这一次上床之后,陈艳霞表露出了她的心迹,她紧紧地抱着熊海,泪水涟涟地说:“熊海,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太幸福了,我有一种安全感,我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熊海看着怀中这个温柔如水又情真意切的女人,心头跳动出一个色彩斑斓的梦。
陈艳霞不仅是一个多情浪漫的女人,也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任何男人只要与她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忘记她,失去她就会让你感到刻骨铭心地痛。她在大学时的恋人李凯就是一个例子。李凯毕业后留校当了教师,还一直与陈艳霞保持着亲密的交往,隔不多久,陈艳霞就要到省城去与李凯幽会。李凯的妻子叫孟琴,是陈艳霞的同班同学,当年,两个人都因长得漂亮被同时称作系花。有一次,孟琴到青岛去参加一个全国性的高校艺术教育学术会议,因会议提前结束,回来后把李凯和陈艳霞双双堵在了床上。孟琴气得重重打了陈艳霞一记耳光。从那以后,陈艳霞不但没有收敛,反而与李凯幽会得更勤了。为了不让廖沙干涉她的自由,她一会儿说要辞职外出打工,一会儿又说要出国学习,还说要永远离开廖沙。廖沙害怕失去她,便答应不干涉她经常外出散心的自由。之后,她又与另一个男人好上了,跟了这个男人,她才断绝了与李凯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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