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带血的红玫瑰
作者:韩文根
吃罢了晚饭,陈艳霞接到廖沙的电话,说他晚上晚点儿回来,让她不要等他。陈艳霞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她看了一眼熊海送给她的那一大束红玫瑰花,就给熊海打手机,问熊海在哪?熊海说他今晚在家里。她笑着说:“好好陪陪你妻子吧,不要太冷落她了,让她知道了可没有你我好过哟。”
陈艳霞挂上手机,把那束玫瑰花插进花瓶,放在餐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又往桌子上放了一把水果刀,这些都是她有意识的精心安排。她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廖沙回来。
廖沙送方廉书记下县,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陈艳霞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让我一直傻等着你,吃过饭了吗?方书记回家了吗?”
廖沙吻了她一下,说:“真对不起,一想到你我就拼命往回赶。方书记还开玩笑说,怕你在家里等急了。”
陈艳霞的脸上充满着一层妩媚的幸福感,她回吻了廖沙,说:“廖沙,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可又担心你接受不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她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大束红玫瑰,说:“你知道这花是谁送给我的吗?”
廖沙有些惊讶,问:“是谁?”
陈艳霞欲言又止,说:“算了吧,还是不说的好。”
廖沙有些忍不住了,问:“到底是谁?你快说嘛!”
陈艳霞说:“就是那个刑侦队的熊海。他经常到咱家里来纠缠我,我有时真怕抗不住了,真不愿让你戴绿帽子。”
廖沙气得一下子跳起来,他走到桌边拿起那束玫瑰花,准备摔在地上用脚踩碎。陈艳霞说:“你不要把花弄坏了,这花是最好的证据。”廖沙拿花的手停在了半空。陈艳霞又说:“熊海是个十分怕老婆的人,你把这花送给他老婆,让她管好自己的老公。”
廖沙跟市委领导开车,也算是个很有面子的人,一个小小的刑警队副队长竟然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他拿着花就要去找熊海。陈艳霞说:“你要注意一点,当心熊海在家会对你动手!”陈艳霞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廖沙,他顺手抄起桌子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揣进怀里。
熊海家住在淮河路报晓新村,廖沙同妻子一块儿去过熊海家,那是在熊海侦破了国画失窃案的那个晚上,他们是去感谢熊海的,没想到熊海竟然是一条色狼。廖沙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吓得大街上行走的人纷纷躲闪。
廖沙很顺利地来到了熊海住的那个单元的三楼,按了几下门铃,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你是谁?”
廖沙知道是熊海的妻子朱丽,说:“我是市委方书记的司机廖沙,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跟我?”朱丽早就从视频门铃上认出了廖沙,见他手里握着一束花,又是深夜来访,便有些好奇,立即开了门,将廖沙让进室内。
这时,熊海已洗完澡,穿着一身蓝条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走进来的廖沙,他的心里立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正不知说什么,廖沙已经暴怒地将那束玫瑰花砸在他的身上,怒吼着:“熊海,你这个大流氓,为啥要勾引我的老婆?”
熊海一下子乱了方寸,不知怎么回答,脸涨得通红,看了一眼惊立在一旁的妻子,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这……这回事……”。
廖沙冲到他的面前,眼里似要喷出火来,质问道:“你还敢说没有?这玫瑰花是哪个狗熊送给我老婆的?”
熊海这几天心里一直憋屈的慌,因为卧牛山洞中腐尸案错抓了一个人,被那人给告了,因而受到领导的批评,心里正有一股火在往上蹿。但他毕竟是做了对不起朱丽的事,他还是压住了心头的火气。
朱丽这时已醒过神来,脸气得煞白,她冲到丈夫的面前,要他讲清楚。熊海看着眼前两个暴怒男女,自己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冷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好说的,我是跟他老婆上过床,这花也是我送的,就这么回事。”
一种羞辱和愤怒使廖沙难以克制,他拔出身上的水果刀,在熊海眼前晃了一下,威胁道:“下次你再敢踏入我家一步,老子就对你不……”没等廖沙的话说完,熊海已抓住廖沙握刀的手,夺下他手里的刀,然后对准廖沙的心脏,用力刺了进去。
廖沙只挣扎了一下,便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流了出来,洇染了那束落在地上的玫瑰花。
朱丽惊呆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怎么杀……杀了他?”
熊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杀了他,这杀人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他急速思索着:廖沙深夜闯进自己家里来行凶,这完全可以说成是正当防卫,可妻子朱丽是亲眼所见的,她能够永远保住这个秘密吗?朱丽的为人他是最清楚的,他已经受够了妻子对他的百般拿捏,如果再加上这件事,纵是朱丽不说,他也只有给他当牛做马的份了。想到这里,他就像一个被追捕的杀人犯,杀一人是死,杀两个人也是死。他拔出插在廖沙胸前的水果刀,走到卫生间洗去刀上的血迹,然后走到朱丽跟前,毫不犹豫地又将水果刀刺进朱丽的心脏。
朱丽躺在血泊中,她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熊海,仿佛没有看清这个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男人的面孔。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熊海坐下来平静了一下心绪,然后他拔出插在朱丽胸前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左胳膊用力刺了进去。
随后,熊海又抽出沾有自己鲜血的水果刀,顺着廖沙胸前的伤口,用力插进廖沙的心脏……他找出一根绷带扎住自己受伤的胳膊,又将廖沙的鞋穿在自己脚上,伪造了一个经过一番打斗的现场。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看出有任何破绽,他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他走进卫生间,洗净溅在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就在这时,他仿佛听见了关门的响声。他吓了一跳,立即从卫生间走出来。房间里只有两具尸体,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他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地吸了一口,思考着血案发生之后的对策。他拿起电话准备把眼前发生的事告诉陈艳霞,好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可是忽而又感到自己很愚蠢,这不是等于让人抓到他与陈艳霞串通一气的把柄吗?于是又放下电话。过了许久,他重新拿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长徐光清家的电话……
人们都散了,陈艳霞还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有人劝她起来回屋里去,她不理睬,两眼直直地看着天空,一会儿又笑了起来,人们都以为她精神失常了。
陈艳霞一直在惊惶不安地等着廖沙回来,可已经是午夜零点了,还没有廖沙的消息,她仿佛听到了大街上传来警笛的鸣叫声,浑身颤抖了一下,心想:一定是出事了!她不敢往熊海家打电话,只有继续等待着根本无法预测的消息。
陈艳霞在不断的噩梦中度过了整整一个夜晚。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她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她穿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一看,两位女警官站在她的别墅门口。一个警官问:“你就是陈艳霞吧?”
她知道出事了,显得有些惊恐,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女警官说:“你的丈夫昨天夜晚被人刺了一刀,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我丈夫他现在怎么样?”她惊慌地问。
女警官说:“现在不好回答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愣了一会儿,说:“那好吧,我洗个脸就跟你们去。”她转身回到屋里,洗了脸,略化了一下妆,便跟着两个女警察上了停在别墅前不远的警车。
陈艳霞被带进了局长徐光清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徐局长,刑警队长王海川和一位负责笔录的年轻女警官。徐局长亲自给陈艳霞倒了一杯纯净水,说:“陈艳霞,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丈夫廖沙昨天晚上被人杀害了,我们叫你来是想让你如实讲一下你与熊海的情况以及你丈夫昨晚离开你之前的情况,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
陈艳霞点了一下头。
徐局长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熊海的?”
“大概有七八个月时间吧,也就是熊海侦破我家国画失窃案时认识的。”
“你与熊海有男女关系吗?”
“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1] [2] [4] [5] [6] [7] [8]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