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带血的红玫瑰
作者：韩文根
王海川说：“于是你就对她产生愤恨，借不到钱就采取另外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熊海一向有些看不起王海川。他轻蔑地冷笑了一下，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们一起工作多年，我的为人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熊海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强盗勾当？”
王海川也感到自己的话有些欠妥，看了熊海一眼，脸上略带歉意。
熊海在他的询问笔录上签了字。就在抬起头的当儿，他偶然看见陈艳霞的询问笔录上赫然填写着她的出生年月为1976年5月15日，这使他想到了陈艳霞第一次单独请他吃饭时说她是7月7日出生，与自己的老婆朱丽是同一天生日。她为什么要对他说假话呢？这说明陈艳霞早就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对他的性格和为人也了如指掌，这就更增加了他怀疑自己杀害廖沙和妻子朱丽是陈艳霞与方廉共同设下的圈套。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臭婊子！”
这天中午，熊海回到家里，突然接到一个区号为027的电话。他知道这电话是从武汉打来的，他拿起手机，是黄三的声音。黄三问最近怎么样？他告诉黄三，陈艳霞已经报案了，警方正在调查。他问黄三这电话是在哪里打的？黄三说是在街上的电话亭里。他稍稍放了一下心，说：“你在武汉干什么？”黄三说：“我在一家餐馆给人家刷碗。”熊海说：“好，你一定要按我说的做，要表现得老实本分，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一定要记住。我估计最近会有人去找你，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说漏了。”黄三说：“熊哥，放心吧，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熊海躺在床上，看着他与妻子女儿的合影照片，他的心里就有一种无法消除的罪恶感。自己身为刑警，却愚蠢的中了奸夫淫妇所设的美人计，充当了别人的杀手，让自己永远背负着杀妻的罪恶和良心的谴责。这种被别人愚弄之后又被踢上几脚的下场使他越想越生气，他的内心里充满着对陈艳霞的仇恨。
他从壁柜的抽屉取出那一堆钱来，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数字。看着这堆钱，他感到有些犯难：这钱既不能放在家里，又不能存入银行，交给朋友保管更是危险，所以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时，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他把这些钱都装在一个挂包里，向门外走去。
他骑上摩托车，不一会儿便来到岳母家。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朱家对熊海十分气愤，但看到熊海在朱丽死后的痛苦样子，慢慢也就原谅了他，但对他的到来还是不冷不热的。岳母说：“你来干什么？”熊海说：“有件事我想给妈说说。”
岳母把他让进屋里，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熊海问：“爸没有在家吗？”
岳母说：“他呀，家里坐不住，天天泡在老干部活动室里下棋。”
熊海心里一喜，老岳母爱钱，平时对家里的钱也抠得很紧，这事还真不能让老岳父知道。他喝了一口水，用深怀愧疚的口吻说：“妈，我熊海一辈子也忘不了您和爸对我的恩情，我不是人，把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现在后悔已经迟了，我对不起朱丽，对不起我的女儿……”熊海说着禁不住哭了起来。
岳母也跟着伤心落泪，说：“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熊海把挂包提到岳母的面前，打开包，里面全是崭新的人民币和美元，这使一向爱钱的岳母心跳加快，眼睛也放出光亮来，吃惊地问：“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熊海说：“妈，你尽管放心，这钱是我平时偷偷跟人合伙做生意赚的，您把它收起来，将来用得着。”
岳母不敢相信熊海会把这些钱都给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熊海。熊海说：“妈，您知道吗？单位最近接了一起盗窃案，被盗的人就是那个陈艳霞。这个女人我恨死她了，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曾经说过要杀了她，这大家都知道。她的家被盗后，她首先怀疑我，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想报复她也不至于去当盗贼呀！但我也有些顾虑，我与别人合伙做生意的事是不能公开的，所以这钱放在家里很危险，我想交给您，留给我女儿上学用。您看好吗？”
岳母有些不放心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这钱有没有问题？”
熊海说：“妈，我已经跟您说了，没问题的，也没有人知道我会把钱给你的。您把这钱放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任何人问您都不要承认，连爸和两个姐姐都不要说，等陈艳霞的案破了，罪犯被抓到了，这钱您就可以放心用了。”
岳母答应说：“那好吧。”
熊海认为自己的谎话编得比较圆满，他相信岳母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他离开岳母家，向单位走去。
从黄三家里出来，王海川又走访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都没有发现黄三在家的那段时间有抽好烟喝好酒等高消费现象。回到局里，徐光清局长又安排王海川到汉口去一趟，了解黄三在那里打工的情况。
陈艳霞家的名画和巨款被窃案一直没有进展，警方经过多方排查，终于有人提到了出狱不久的黄三，于是就对黄三近期的行踪进行了调查。
黄三家住在市郊农村，父母都是农民，父亲有心脏病不能干重活，家里的担子落在母亲身上，生活很困难。黄三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流浪，跟一些坏孩子一起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父母拿他没办法，干脆就不认这个儿子了，在他被判刑入狱的五年时间里，父母没有去看过一次。黄三出狱后，在家里往了几日，与父母也很少说话，之后又到外边鬼混去了。王海川带人来调查黄三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他与这起盗窃案有关。王海川问黄三的父亲：“他最近有没有给家里联系？”黄三的父亲说：“前不久他打来个电话，说他在汉口汉正街一个餐馆里打工，说他以后要好好表现，好好做人，不再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还说他认识了在同一餐馆打工的四川妹子，两个人在谈朋友，他还准备把她带回来让我们看看。我真的太高兴了，经过你们的教育，他要是改了那真是太好了！”老黄说着脸上现出了一些兴奋的神采。
从黄家出来，王海川又走访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都没有发现黄三在家里的那段时间有抽好烟喝好酒等高消费现象。回到局里，徐光清局长听完汇报，立即安排王海川到汉口去一趟，了解黄三在那里打工的情况。
王海川同警员小叶一同来到汉正街，找到黄三打工的那家餐馆。那时正是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来餐馆吃饭的人很多，他们看到黄三正在厨房刷碗洗菜，忙得不亦乐乎。王海川没有去叫他，只是站在餐厅的出口处看着黄三在那里满头汗水地忙。这时他看见有一个长得很秀气的女服务员每次走到黄三的旁边总是微笑着看一眼黄三，王海川便猜到这是黄三所说的那个女朋友了。他先找到餐厅的女老板，向她说明身份，说是想了解一下黄三在餐厅的表现。女老板问：“怎么，他犯有案子？”王海川怕引起女老板误会，便说：“没有，我们到汉口来办其他事，顺便了解一下他的表现情况。”女老板说：“这个黄三表现蛮不错，很能吃苦，最近还被我们餐厅的服务员小娟看上了，两个人正在谈恋爱哩。”
这一切证实了黄三给他父亲电话里说的话。
吃罢午饭，王海川把黄三叫到他们住的宾馆。
王海川问：“黄三，你没有到武汉之前的12月12号晚上你在干什么？”
黄三心里早有准备，说：“这么久了，我怎么记得？”
“你好好想想。”王海川说。
黄三摇了摇头，说：“想不起来，那段时间我和几个朋友不是打扑克就是看录相，有时到网吧去上网，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有干。”
王海川突然问：“你是不是给熊海通过电话？”
黄三心里一惊，心想：难道他们已经怀疑是他与熊海作的案?但他马上想到他们是从熊海的电话记录中查到的，不承认反而会坏事，于是便说：“是通过一次电话。”
王海川紧接着问：“为什么跟他通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黄三说：“我告诉他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黄三说：“虽然我是被熊队长抓进去的，但我并不恨他，因为他对我的教育很大。那天我从号子里出来，刚好碰见他，他让我好好干，千万不要再干坏事，要我今后要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所以我在餐馆找到工作后就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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