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瞧这三兄弟

作者:黄三畅



做什么?”
  “我不是无缘无故,我对你说吧!……”他把在外面和大哥做泥水工时看到的蛛丝马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水芹说:“那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疑神疑鬼!”心里却认为田生把自己被冷落的原因讲出来了,她想起春芸嫁过来以后,有几次她从外面回来,发现丈夫在向春芸打手势。而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俩的神态,现在想起来是有点异常的。
  田生又说:“大嫂,你相信我吧,你要给我看好春芸啊!”
  老三田生准备和别人去做生意,临走的前一夜,他又把春芸打得哇啦哇啦叫。第二天早晨就走了。水芹去看春芸,身上又是青一块、紫一块,下身也肿起来,伤势比结婚那夜重,春芸只是哭。水芹只能说些安慰话,没有别的办法。但她的安慰是真诚的,面对一个这样的弱女,水芹不忍嫉妒。她又给她敷了药。还特意给她下了一碗荷包蛋面条。山生做工回来后。水芹把春芸被打得很重的情况告诉他。山生愤愤地说:“他是个猪!哪里是个人!”
  这一天,山生三顿饭都吃得少。只是一碗一碗地喝酒。晚餐喝了酒,他就躺下睡了。又不知睡了多久,他醒来了,觉得酒也醒了,这才想起今晚村里放电影,就起来屋里屋外转了一转,水芹、地生都不在,估计都看电影去了;只有春芸在自己的卧房里。春芸卧房的壁缝里射出灯光。山生血液奔涌,就敲春芸的门。敲了两下,门就开了,卧房里一盆水,看来她刚才在抹身子。进不进去?他犹豫着。春芸打手势叫他进去,他就进去了。春芸主动把内衣撩起让他看肚子上的伤,他把她的内衣往上掀,发现她的奶子伤势更重。他打手势说:“痛吗?”春芸点点头,又摇摇头。屋里静极了,外面隐隐传来影片里的喊杀声。春芸拿起一瓶淡红色的药水和一团药棉,示意给她搽。他接住了药水和药棉,轻轻地给她搽,上身每一条伤痕都搽到。然后。他示意春芸脱裤子,他从春芸走路的样子,知道她下身也是伤了的。春芸犹豫着。他做个不要紧的手势,春芸就慢慢把裤子脱下,下身伤得更重。他想只是搽一点药水还不行,就走到自己卧房里,拿来水芹常备的消炎药,给她敷上。然后,就吻她,吻她的伤痕。
  他回到自己卧房里躺下不久,水芹就回来了。水芹问他想不想喝茶,喊了两句,他才装做被喊醒。水芹给他端来茶时,发现他的嘴唇颜色有点不对劲,鼻尖也沾上淡淡的红色,就问:“你的嘴唇沾上什么了?还有鼻尖?”
  他说:“没什么吧!”不由自主地用手背揩嘴唇,一看手背,也留下淡淡的红色。水芹没说什么。又去看春芸,发现春芸的伤痕上搽了淡红色的药水。水芹什么都知道了。
  
  六、老二地生
  
  过了两天,山生参加一个建筑队,也到外面做工去了。
  这天,地生和水芹、春芸一起在一条山谷里播麦子。这一带播麦子是这样进行的:最好是两个人合作,一个用锄头打土,一个播拌了灰肥的麦种;打第二行时,打出来的土就顺便盖住第一行播下的麦种,因此,撒种的要紧跟打土的,而且两个人基本是面对面的近距离配合。春芸提出二哥和大嫂一个打土一个撒种,他俩也就照办了。两个人确实配合得很好,只是地生总是垂着眼皮,不敢看嫂子,当然,有时也忍不住睨一眼,虽是农历十月了,天晴得很好,水芹穿着薄毛线衣,身子没有春芸苗条,但很丰满,地生看来,还是诱人的。做到一定的时候,地生估计拌麦种的灰肥不够,就要人回去挑。春芸自告奋勇地回去挑,地里当然只留下地生和水芹。两个人默默地做了一阵,地生说:“田生出去了,春芸做自在人了。”
  水芹说:“你只是可怜春芸。”
  地生说:“春芸值得可怜嘛。”
  水芹说:“还有更可怜的,你知道嘛!——她有人打,也有人爱。”
  地生知道嫂子的意思了,没做声。
  水芹幽幽地说:“我倒是愿意让男人打。”
  地生抬起眼睛望她,她也望着他,又加一句,“你不相信?”
   地生说:“嫂子,我知道你。”
  水芹说:“知道就好。地生,我一向认为你是好人;我人长得不好,和你不般配,你如果要我,你只管说。你大哥那个人我看透了,总有一天他会和我离婚的。——我也不会拖累你,我也会走的。”
  “嫂子!……”地生没想到水芹会这样说。一时慌了神,想说什么,不知道怎样说。”
  水芹热辣辣地望着他,说:“春芸来回要一个多小时。我也累了,到岩洞里去歇歇吧。”岩洞就在旁边的山崖下。
  地生说:“嫂子你去歇歇吧。” ,
  水芹就去,转了几步又反过头来望他一眼。
  地生就愣愣地站着。望望岩洞:又望望四周。两只鸟从他前头不远处低低地掠过,山谷里阒无人声,这是一条牛角式的僻静的山谷。春芸这时候到了哪里了呢?要是走得快,可能打转身了,半个小时是走不到这里的。他又一次望望岩洞。“你如果要我,你只管说”,这句话还萦绕在他脑畔。熟透的桃子,愿意摘就可以摘……我不能做那样的事!他是嫂子,大哥对不起她,我不能对不起大哥,做人就应该这样。
  他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就拿起喝光了水的瓶子,到山谷的那头去打泉水。
  走出不远处的隘口,发现春芸在那里坐着,一担灰肥放在地上。他想,自己和大嫂两个人在一起时,时间其实过了很久,只是没意识到。他又想春芸要在这里歇息,是善解人意,她要为他俩留下充足的时间。于是觉得辜负了两个女人,有点懊悔。
  他打水回到地里,嫂子已和春芸在做工了。他把瓶子给嫂子,嫂子接住了,看一看,说:“这水好清。”却没有喝,倒了点在地上,就给了春芸。
  
  七、老大山生
  
  老三田生在外面做了几个月生意。似乎赚了一些钱。春节期间回到家里,穿一件黑亮的皮农,戴一副墨镜,很是春风得意。他左眼挖掉的眼球,已补上一颗假的,他取下墨镜让人们看,那眼球确有点以假乱真,可惜不会转动。老二地生见弟弟发了财,当然高兴,劝他把春芸带出去治。田生冷冷地说:“她还有什么治的。”
  地生说:“你以前不是说可以治好吗?”
  田生说:“以前是以前。二哥,我兄弟俩讲真话,那个哑巴,我是不会要了。” 地生说:“那何要得?” 田生说:“二哥,你一向只在乡里走走,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以后出去走走,你就知道了。我的事你别管吧。告诉你真话吧,我这次回来,就是和她离婚的。”
  地生说:“弄到几个钱就要和婆娘离婚,不怕别人讲闲话?”
  田生笑笑,说:“怕听闲话什么事都做不成。”
  晚上,田生又把春芸打得哇啦哇啦叫。地生在他俩的卧房外面喊,要老三不要打人,没起作用。水芹也起来了,敲他俩的门。门开了,水芹走进去,只见春芸被打得趴在地上。水芹抢过老二手里的篾片,说:“你几个月没回来了,回来就打人,是做什么?”
  田生说:“我要和她离婚。”
  水芹说:“你提出离婚。她不同意?”
  田生说:“我还没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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