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瞧这三兄弟

作者:黄三畅



辈子的大事,不能随随便便,偷偷摸摸,等你和大哥离婚后,我还是要明媒正娶,我还要带你到县城去照相,县城的婚纱摄影,真好看呢。”
  水芹心里说,到外面几个月,嘴巴子也练出来了,只是你的话我不信。但她口里还是说:“那也好吧。”
  地生看出了水芹的不快,就说:“你相信我吧,我真心实意喜欢你。”
  两个月以后,山生出了院,只是还不能做工.就由春芸陪着回到家里。水芹估计这回他要和自己离婚的,对他竟特别客气。晚上,山生走到水芹卧房里,对她说:“我们结婚以来,你对我很好,可我对不起你,事情你也知道了,这一次,我俩就把手续办了吧。”
   水芹平静地说:“我也不怨你.我同意办手续。”
  山生说:“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吧。”
  水芹说:“没别的要求,家里储的粮食,我要带一些回去,地里我种的庄稼,我仍然来收,收了我也要带一部分回去。”还提出了另一些要求。
  山生说:“你的要求我都同意.现在有话都可以说出来,你和地生,你是怎样打算的?”水芹说:“他是你弟弟,我是他嫂子,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我和他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事情到了这一步,什么不可以说,我和他没有事。他尊我为嫂子!”
  山生说:“那离婚之后,我请一个人给你俩做媒,可以吗?”
  “你别操这份心了!”水芹转过脸去。
  山生望着她,望着这个自己不了解的女人,好一阵没做声。邻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山生又问:“小产的。是男还是女?”
  水芹哽咽起来,告诉他是男。山生安慰她说。不要紧。水芹抽泣得更厉害。山生知道触痛了她,就任她哭。哭了一阵,水芹抹了眼泪,说:“我对不起你。”
  山生说:“别说这样的话了,是我对不起你。这里有一些钱,你拿着,以后成家用。”就拿出一个红包裹,递向她。
  她不接,说:“我不要,你住院用了那么多钱,你有多少钱?”
  “水芹!……”山生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两个人又谈了一阵,山生讷讷地说:“今晚我还可以在你这里睡吗?”
  水芹说:“不可以。我另铺了两张床,你和春芸一个睡一张。”
  山生说:“那今晚我和春芸陪你讲一夜白话。”
  “不必要。以后你要对春芸好啊,我会把她当妹妹看的。”水芹已经显得很平静了。
  水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已渐渐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了。
  山生和水芹离婚,牵涉到家庭财产问题,所以山生要老二地生回来,当然还有无需说出的原因。地生回来后的第二天,山生和水芹就到乡政府办了离婚手续。从乡政府出来后,水芹就直接回娘家了。
  山生一个人回到家里,地生迎着他,兄弟俩相对而望,心中有无数的话,不好说出来。晚上,地生更觉寂寞凄凉。他已经习惯了有嫂子在的家,嫂子不在,家还像什么家?山生似乎理解弟弟的心情,到厨房炒了两个菜,和弟弟喝酒。兄弟俩默默地喝了一阵,山生说:“你要是喜欢她,你请个媒人去说吧,她那个人,只怕看重的是明媒正娶。”
  地生没做声,默应了。
  又喝了一阵,地生嫌下酒的菜少了,就去厨房打蛋。想起去年叔嫂间让荷包蛋的事,心里又酸酸的。
  第二天清早,山生去了春芸家,他要接春芸到他们的建筑队去做事。地生在家里等水芹和她请来搬东西的人。
  
  十、老二地生
  
  水芹说吃了早饭来的,但地生等到半上午,还没见人影子,而从他们那里到这里,只有个把小时的路。等待中地生爬上阁楼,打水芹来的方向望,山路上没有人。已近严冬时节,山上是一片斑驳的色彩,朔风起时,近处苦楝树上还未吹落的一串串苦楝果悉悉作响,仅有的几片枯叶也怨怨地落下,一群黑色的鸟儿啁啾着从光光的树丫权上飞走。地生在阁楼上徘徊,忽见横架的竹竿上晾着衣物,一辨认,有自己一条裤衩,还有一副乳罩。他把两样东西都收起来,又摩挲着那副乳罩,摩挲着摩挲着就禁不住吻起来。尔后,他又把两样东西收存起来。
  太阳偏西了,水芹他们还没来。莫非出了事?地生有种不祥的感觉。扒了几口冷饭,就匆匆走到水芹家去。
  刚走到水芹家,一个毛头小伙子抓着他,就给了两拳.边打边说:“打死你这个陈世美!”。
  地生云山雾罩,不知道自己怎么成了陈世美。幸亏一个老人出来了,地生认得是水芹的父亲,就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水芹的父亲对毛头小伙子说,这个不是山生,是山生的弟弟。原来水芹这个堂弟误把地生当山生了。水芹的父亲告诉地生,水芹出了事。
  昨天,水芹从乡政府回娘家。走到半路,又是那个毛狗子,从一尊石头后面走出来,把她拦住,说,你和山生离了婚,就嫁给我吧,反正你已经做过我的婆娘了。水芹一边骂一边夺路走,毛狗子就把她抱住。要强暴她。被按倒在地的她捡起一个尖石头,向毛狗子头上砸去。毛狗子恼羞成怒,几拳把她打昏,剥开她的衣服,掏出匕首,把她的两个乳房割掉了,然后就跑了。
  幸亏有个人从那里过,发现了血泊中的水芹……
  昨天,水芹已由乡卫生院转到县医院去了。
  地生就住在水芹家里,打算明天清早坐班车去看水芹。地生对水芹家里的人说:“你们还不知道,我嫂子流产,就是毛狗子那个家伙造成的。”
  听到水芹的事,水芹的父亲禁不住老泪纵横,说:“结婚后受男人冷落,没过一天舒心日子;离了婚,以为再找一个,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哪料遭到这样的灾祸!”
  地生眼眶也湿润了,吸着鼻子说:“希望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吧!”
  水芹的父亲说:“她人变成那样了,还能找到什么对象?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地生鼓着勇气说:“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与她成家!”
  水芹的父亲望着这个汉子,只见灯火把他方正的脸庞照得红红的,湿润的眼睛闪着一种亮光。老人沉吟着说:“你要只是可怜她,还是别做这样的打算,一辈子长得很,以后会烦心的。”
  地生说:“你老放心。她做了我一年多嫂子,我了解她。我敬她,也真心实意喜欢她。”
  老人轻轻摇着头。
  第二天。地生来到县城一家医院。只见水芹微合着眼,斜躺在病床上输液,她脸色苍白,额上起了两条明显的皱纹。他轻轻喊她,她睁开了眼,瞥了他一眼,又合上了。医护人员和陪护她的人出去了以后,他就坐在床沿上,轻轻握着她的手,她睁开眼,想把手挣脱:没挣脱,又合上眼。他就久久地望着她。以后,他一天至少要来看一次。山生也听说了情况,寄了一些钱来。田生做生意来到县城,也来看了她,并送了一些钱。一天,田生走到那家家具厂找到地生,说:“二哥,水芹的事,现在你怎样打算的?”地生没有犹疑,说:“她好了以后,我打算和她结婚。”
  田生睁大眼睛望着他:“你真这样老实?”
  地生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还不懂?她成了一个那样的人,还能做婆娘?你是哥哥,我本不该说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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