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青瓷
作者:浮 石
然后,张仲平开车,三人去了黔川情酒楼。吃完饭以后,胡海洋提议搞活动,由他请客。健哥说:“要不你们俩去吧,今天晚上我还有点事。”
这样,活动就取消了。胡海洋要打的回酒店,张仲平和健哥都说不行,就先把他送回了酒店。车上只剩下两个人以后,健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张仲平说:“应该不会有了吧,说穿了刚才那一出也不是骗他,能够让他买到,就是双赢。至于中间的过程有一些小的变化,到时候也解释得清楚。”
健哥要张仲平先把车子开到廊桥驿站,说是去接一下他老婆葛云,快到的时候健哥打了个电话,葛云到马路旁边来等他。张仲平的车刚到,葛云小跑两步跟上来,张仲平已经稳稳地把车停在了葛云身边。张仲平说:“嫂子好。”葛云说:“张总好。”然后对健哥说:“约好了吗?”健哥说:“约好了。”葛云说:“直接去吗?”健哥说:“直接去吧,正好麻烦张总给送一下。”
按照健哥的指点,张仲平一直把车子开到了省委大院里面的枇杷园小区。张仲平想起丛林早几天跟他说过刘永健有可能当副院长的话,心想可能是为了这件事在活动。见健哥坐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没有吭声,也不便开口问。车停稳以后,张仲平说:“要不然我把车给你留下?”健哥摆了摆手,欠身对葛云说:“你先下车吧,我跟仲平说两句话。”等葛云下了车,健哥说:“仲平,有什么情况马上跟我说。我这边,也会让葛云跟你联系。”张仲平说:“行。”健哥说:“还有,就是那份拍卖委托函我还是收回来吧,外面的人知道了不好,你看呢?”张仲平说:“行。”
张仲平回到了曾真那儿。
曾真说:“仲平你刚才没打电话过来吧?”张仲平说:“没有呀。”曾真将他拉到床头的座机旁边,把来电显示翻给他看,说:“这个号码已经是第三次打来了。我拿起电话,对方又不吭声。我打过去,每次都关机。”张仲平说:“你把这个号码抄下来,用公用电话打过去试试。”曾真说:“还用你说?我去买菜的时候已经试过了,也是关机。你说会不会是她?”张仲平说:“谁呀?你是说……教授?不会吧,她博士生没考上,有点烦。其他方面也好像还正常,应该不会是她吧?”曾真说:“可是,如果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一千万很快就入了3D公司的账。胡海洋在3D公司财务部开了收款凭证,过到张仲平办公室来,问张仲平拍卖公告刊登出来没有。张仲平早就想到了回复的话,说:“还没有。健哥,也就是执行局刘局长最近翻出来了一份文件,说是法人股的拍卖公告必须刊登在全国性的证券类报刊上,我们正在联系版面。”胡海洋说:“这个圈子里的熟人我还有几个,要不要我帮忙联系?”张仲平说:“千万别这样。健哥说,你是准备控股香水河投资的人,一举一动目标很大。希望这段时间咱们都最好能够低调。我觉得他说的对,你要是帮忙去联系,圈子里的人可能就会猜测你跟这件事的关系,要是提前在二级市场吸纳筹码,就麻烦了。”胡海洋说:“对,想不到这个健哥还可以考虑得蛮仔细。我就希望快点搞,免得夜长梦多。”张仲平说:“这件事情操作难度是有的,但是,我和健哥两个人一起替你打工,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吧?”胡海洋说:“我虽然只跟刘局长见过一面,对他的印象很不错。如果你上次跟我谈的那个价格能够成交,我除了佣金照付,还可以给你们俩每人另外封个红包。”张仲平说:“我这里无所谓,健哥那里……到时候再说吧。”胡海洋说:“要不然我就先回去,你说得对,圈子里已经有人在议论这事了。”张仲平说:“是吗?不过,这也不奇怪。我这边抓紧做吧。”胡海洋说:“能不能给一份拍卖委托函的复印件给我?作为我们公司付款的依据?”张仲平没料到胡海洋会提这个要求,但他感到不能直截了当地拒绝,便不动声色地说了声可以,然后一边叫小叶一边起身去秘书办公室。那份拍卖委托函仅仅在张仲平手里呆了几个小时,后来就被健哥收回去了。那次健哥一直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留什么复印件。再说了,那本来就是做给胡海洋看的一件道具,哪里见得了什么光?张仲平小叶小叶地大呼小叫,也是在做样子给胡海洋看。张仲平回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胡总对不起,原件让公司的人拿到北京打广告去了,办公室没留复印件。你要是非要不可,我打电话找健哥再要一份?你不是非要不可吧?委托书的复印件一般是不能外传的,别人要知道了,就会怀疑我们之间有串通行为,反而麻烦,是不是等拍卖公告出来了,多给你几份原件?”胡海洋说:“也行。”张仲平说:“胡总没什么不放心的吧?你打的是拍卖保证金,我们公司也是这样开的收据。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件事万一搞不成,我会一分不少地退还给你。”胡海洋说:“张总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也是随便提一句。这事咱们就不要再说了。拍卖公告出来以后请马上跟我说一声,另外,我刚才说的那层意思,方便的话你递话给健哥。”张仲平说:“无功不受禄,先把事情办好了再说吧。”
3D公司账上有了一千万的信息,徐艺马上就知道了。这使张仲平感到很恼火。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张仲平不好马上发火,决定等事情做完了再暗中查一查。徐艺又打来了电话。
张仲平说:“徐总你可比黄世仁盯得还紧啦。”徐艺笑笑说:“张总你是不知道,我也是杨白劳呀,没有办法,委托人也是一个劲地逼我。”张仲平说:“委托人逼你?你是说那个送青瓷罐让你拍卖的人?”徐艺再次笑了笑,说:“张总你说还有谁?”
对于徐艺这样故意卖关子,张仲平也找不到更好的话可说。健哥说了,有什么事会通过葛云来联系。健哥从来没有提过青瓷罐的事。葛云也从来不插手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事,他们两个人就像铁路警察一样各管一段。这也是三个人心照不宣的。葛云如果对青瓷罐付款的事有想法。是可以直接来跟张仲平说的,应该不大可能通过徐艺。但是,徐艺笑得很诡秘,这里面难道还真另有玄机?难道葛云真的那么急不可耐?谁知道徐艺是不是在诈他呢?徐艺如果真的掌握了委托人与买受人之间的关系,再将不久以后将进行的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事联系起来想,就完全能够推断出是怎么一回事了。张仲平今后面对徐艺也就不能再理直气壮了。但是,葛云会这么做吗?
张仲平认为葛云这样做的可能性非常小。她要这样做,起码必须得到健哥的授意。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事,与其说已经进入操作程序,不如说只是他和健哥在胡海洋面前演的一出双簧。所以,虽然胡海洋已经打过来了一千万,仍然不能说八字已经有了一撇。胡海洋不知道,张仲平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这个时候离落袋为安还早得很呢。张仲平既然可以跟健哥一起策划操作这件事,难道别的公司就不可能与另外的什么人,比如说省高院院长或者某个副院长,甚至于省里的什么人,策划操作这件事吗?张仲平太清楚不过了,对他来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其中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原来没有想到过的情况,这些情况又都有可能使事情出现逆转。
严格按照《拍卖法》来推敲,胡海洋在没有见到拍卖公告之前就打了拍卖保证金,就已经有了一种拍卖人和竞买人串通的嫌疑。张仲平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初拍胜利大厦在建工程的时候,他就这样提醒过徐艺。他和健哥之所以这样做,有点万不得已,那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胡海洋咬他的钩而不去咬别的拍卖公司的钩。当然,事情做成了,这种技术上的难题,也是可以想办法绕过去的。比如说,3D公司可以另设一个新的账号,让胡海洋再打一千万。这与担心胡海洋有可能会为了少付几百万的拍卖佣金去找别的拍卖公司,这种风险就不叫风险了,叫对事态的控制。即使叫风险,也必须冒,也冒得起。因为这种风险是拍卖公司与买受人捆在一起冒的,只要各得其所,就不怕找不到弥补这方面漏洞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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